江海本来不太乐意,不过,看到马车中只有她一个人,不见陈长栢的身影,立刻就挤了进去。
他打算借着去府城这一路上好好跟她谈一谈。
两人之间的那些恩怨,每每提及,裂痕只会越来越大。他刻意不再提,转而夸赞道:“夫人今日好美。”
秦秋婉最近换了衣着打扮,理由都是现成的,被自己夫君背叛之后性情大变嘛。迄今为止,还没有惹人怀疑。她伸手摸了一下头上的步摇:“我哪天都美,只是有人瞎,看不见而已。”
哪有人这么夸自己的?
江海面色一言难尽。
“夫人,我觉得你最近气色好了不少,夜里睡得好吗?”江海殷殷关切:“对了,你一直住在外面,有没有找到合心意的厨娘?”
秦秋婉似笑非笑看着他:“我们俩之间发生了那么多事,你以为还能和好如初?”
心思被戳穿,江海的面色不太好,他勉强扯出一抹笑:“我们是夫妻,总不能一直别扭着。”
看到面前女子脸上的疏离,江海一颗心直直往下沉。照这么下去,他怕是一辈子都哄不好她。
一直这么闹着,赵丽娘那边还要纠缠,他得送多少铺子给她才够?
刚想到这里,就听到面前的女子道:“我住在外城也不方便回城,但你又经常接济他们母子三人,不如这样,你先多过继几个铺子,我记在帐上,回头你再和赵丽娘见面,我们也不用跑得这么勤了。”
江海:“……”
看她说的一本正经,好像真的是这么想的。他再一次确定,不能任由事情发展。
夫妻之间吵架正常,谁家都要吵。
又有老话说,床头打架床尾和……江海想到此,伸手去摸面前女子的脸。
与此同时,他的唇也凑了过来。
秦秋婉一抬眼,就看到他凑过来的嘟起的唇,下意识抬脚一踹。
下一瞬,江海的惨叫声起,他整个人从帘子底下滚落了出去。
车夫不妨马车中忽然有人滚落,也吓了一跳,急忙勒停马车。
江海滚到了地上,马车从他身上掠过,擦过了他的肩膀。
马车停下,车夫急忙下来回头去看,只见江海蜷缩在地上,伸手抱着肩满脸痛苦。
秦秋婉也下了马车,走到他面前:“你怎么样?”
太过疼痛,江海来不及遮掩自己心里的想法,抬头恶狠狠瞪着她:“你想害死我是不是?”
秦秋婉摊手,一脸无奈: “我被你吓着了嘛,谁让你凑上来的?”
江海:“……”明明就是她反应过度。
他们夫妻多年,孩子都生了俩,什么样亲密的事没做过?为何这一次就忍不了?
她这分明就是借着此事故意踹他下来!
看她方才出脚的力道丝毫不留情,他掉下的地方是马车中间,若是刚好落到马车轮子下,不死也要残。
这女人太狠了。
江海咬牙切齿:“姚敏美,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太狠了。”
秦秋婉叹口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说着,弯腰伸手去扶人。
江海不想被她扶,但这会他周身疼痛,根本拒绝不了。
秦秋婉扶他时,“不小心”碰着了他的伤。
江海痛得龇牙咧嘴,秦秋婉见状,安慰道:“你先忍一忍,我们回城就去找大夫。让他好好给你瞧一瞧有没有内伤。”
她一本正经:“我跟你说,这外伤好治。怕就怕的是内伤,咱们还得找一个高明的大夫。听说有人受了伤之后,大夫没发现其体内受伤,结果一命呜呼的也有不少。”
江海:“……”这是在咒他死吧?
“夫人,我们去保和堂吧!”
秦秋婉想了一下:“保和堂在南城,咱们去的话,要先路过衙门,还是先改了契书再去,等你治好了伤,也不用折腾着掉头了……”
江海忍无可忍:“我受了这么重的伤,你还想着契书?你还是人吗?”
秦秋婉眨了眨眼:“我长得这么美貌,不是人,难道是狐狸精吗?”
江海没心思跟她说笑,干脆闭上了眼,哪怕如此,他也被气得胸口起伏,好半晌都平复不了心情。
到了衙门处,秦秋婉立刻伸手去扶人:“先改契书!”
江海不想去,但他肩膀受了伤,胳膊根本就经不起拉扯,一碰就疼。偏偏姚敏美这个狠心的,下手挺重,他压根不敢挣扎。
改完了契书,秦秋婉吹干墨迹,自顾自上了马车:“我回外城还有事,就不去南城了。你自己去吧!”
说完,扬长而去。
江海方才为了和妻子拉近关系,压根就没让马车送自己。也是怕他另有去处之后,被姚敏美从马车里赶出来。
此时他捂着肩膀上的伤处,看着马车飞快消失在转角,顿时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