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明真心里明白,这些年来家里的事大半都由她说了算,就算是和母亲好好说,也能让母亲改变主意。但今日情绪突然崩溃,是她自己都没想到的。
稍晚一些,胡明瑶再来探望母亲。
眼看母亲改了主意,她很不能接受:“娘,我身为六元才子的妹妹,为何不能入皇子府?你不能只依哥哥,倒是替我考虑一二。”她紧紧握着母亲的手:“娘,殿下是皇子中的佼佼者,很可能是下一任储君。如果我能进去生得一儿半女,那我们就是皇亲国戚。要是运气好,胡家血脉还可能登上了九五至尊之位……”
“闭嘴!”胡母怒斥:“你应该明白祸从口出的道理。”
胡明瑶满脸不以为然:“这又没有外人。”
“总之,我和你哥哥都不许,你趁早给我打消了心思。”胡母沉吟了下:“那翰林院学士李大人的三子,才气虽比不上你哥哥,但年过十六已经中了秀才,加上他父亲为其铺路,日后成就也不会小,李夫人已经跟我提过,过几日我就安排你们相看……”
“我不要!”胡明瑶脱口拒绝。
“连哥哥都比不上,凭什么娶我?”
她更想说的是,任他才气多好,连个女人都比不上,哪里配得上她?她和连中六元的才子是姐妹,姐姐这样优秀,她也差不到哪去,凭什么要俯就?
胡母万万没想到女儿的心气高成这样,她瞪大了眼,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训斥,怒斥道:“你给我住口!”
她沉声道:“你只是一个罪人之女,好运地因为哥哥才有了如今的地位,你要心存感激,不能自视甚高,否则,定会害人害己!”
胡明瑶心里难受极了,母亲不依她的心意,还张口训斥,她气得不行,知道自己说不过母亲,干脆哭着跑走。
胡明真去了南山书院,连中六元的名头加上她的容貌和年纪,得了不少人追捧。
三皇子也常去,两人经常把酒言欢。
对此,皇上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三皇子妃出身大家,听说过不少龌龊事,尤其得知四皇子身边养有美貌的小倌后,看到三皇子如此,心里就忍不住生出了怀疑。
找了个恰当的理由,她也去了一趟书院,本就是有意去查探,没多费心思,就找到了正和胡明真喝酒谈天的三皇子。
彼时,三皇子正在抬手给胡明真倒酒,脸上带着温柔的笑,眼神里满是跃跃欲试。
夫妻两人成亲已有四载,三皇子妃没少在自家男人身上费心思,看到他这样的神情和态度,一颗心直直往下沉。
不好的预感成真,一瞬间三皇子妃只想哭。
她强忍住心里的委屈和泪意,缓步上前:“殿下,好巧。”
这里是一处花树下,两人循声望来,三皇子脸上笑容微敛,已然不悦。
胡明真一颗心提了起来,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和三皇子之间的那些暧昧虽然没有挑明,但大家都心照不宣。如今三皇子妃找到了这里,应该是有所怀疑。
“见过娘娘。”
三皇子妃在她三步远处站定,没有立刻叫起,含笑道:“可不敢受新科状元这样大的礼,本宫平生这是敬重读书人,书读得多,懂礼懂规矩,每每相处,总觉得自己是个粗人。”
胡明真总觉得她话里有话,愈发心虚:“娘娘言重。”
“三皇嫂,好巧。”秦秋婉从另一条小道出来,看到面前的情形,心下愉悦,面上也带了一些出来:“三皇兄,你也在?”
三皇子妃看到秦秋婉,又看了一眼胡明真,道:“玉兰,你和胡大人有约?”
看到三皇子和新科状元之间相处暧昧,她是真心希望堂妹对胡明真余情未了。
“没有。”秦秋婉瞅了一眼看到自己明显紧张起来的胡明真,笑着道:“只是碰巧路过。”
三皇子心下疑惑,问:“玉兰,你到这来做甚?”
秦秋婉会来,是听说南山书院住了一位安城解元,也是众人眼中有望得中状元的人选之一,却因为在会试前夕突发恶疾,如今还卧病在床。
她想来查一下,这到底是意外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听说南山书院风景独好,反正闲来无事,四处转一转。”秦秋婉兴致勃勃:“三皇兄,你觉得胡大人如何?”
胡明真一颗心提了起来,心里把梁玉兰骂了个狗血淋头。
当着三皇子妃的面,三皇子要是满口赞誉,惹得皇子妃多想了针对她怎么办?
三皇子也觉得堂妹这话问得诛心。
如实说吧,妻子兴许要多想,回头还要解释。不如实……又会让心上人误会。真心让人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