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秦秋婉看向软榻上靠着的胡明真,眼神在他缠得厚厚的脚上扫了一眼:“这状元府内外都是刚整修过,是有什么地方不妥当吗?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伤了脚了?”
胡明真面色白惨惨的:“下台阶的时候没注意……”
胡母叹息:“大夫说,得好好养着,不能乱动,否则要落下病根。”
“身子有疾者不能入朝。”秦秋婉一脸焦急模样:“春溪,你去宫里告知皇伯父,然后请了沈院首来。”
胡明真:“……”
他之前就怕梁玉兰要请太医,所以崴脚是真的。但因为是故意,并没有胡母口中说的那么重,勉强走动还是能的,落下病根不可能!
他急忙拒绝:“一点小伤,不敢劳烦皇上担忧。我已经让人请了擅长治骨伤的周大夫,一会儿就到。”
秦秋婉满脸不赞同:“都要落下病根变成跛子了,这怎么能算小伤?”
她吩咐道:“来人,将大人扶去正房。”
立刻有好几个人进来,眼看母子俩要开口,她率先道:“两个病人凑在一起怎么养伤?”她看向胡母:“婆母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夫君的。”
胡明真张了张口:“我想陪我娘。”他又急忙补充:“我难得歇在家中,以后怕是没有的机会伴着母亲。”
秦秋婉眉心微蹙:“夫君,你如此,很难不让我怀疑你在躲我。”
胡明真心下一惊,脱口道:“我没有!”
秦秋婉看了看床上的胡母:“既然你如此放不下你娘,跟你娘过日子就可。为何要娶妻?”
说着这话,她已满脸不悦。
胡母见状,认为不能让郡主为所欲为,否则,怕是即刻就要暴露身份。她也沉下脸:“郡主,你这是何意?”
“字面上的意思。”秦秋婉脸上并无惧色:“你说你病得重,要让儿子侍奉在床前。他又伤了脚,不能乱动,你们胡家这是被瘟神附身了吗?”
她扬声吩咐:“去请沈院首,今日我就非要看看,你们到底是真病还是假病!胆敢糊弄本郡主,父王和皇伯父不会放过你们!”
胡家母子俩彻底慌了。
“郡主,你误会了。”胡母急忙解释。
秦秋婉不为所动:“是不是误会,沈院首一探便知!”
眼看郡主身边的人已经去请,胡家母子脸色都不太好。
见状,秦秋婉想到什么,起身道:“我去更衣。”
她一走,母子俩立刻把下人轰了出去商量对策。
胡母焦急道:“别的大夫都可以收买,沈院首是皇上最信任的太医,不太可能会帮我们。”
胡家承受不起欺骗郡主的后果,胡明真一咬牙:“梁玉兰欺人太甚!”他看向母亲,一字一句道:“事到如今,也只有真的受伤,才可能糊弄过去。”
他闭了闭眼,站起身一脚踩空,生生从软榻上摔下。
落在地上时,他痛得满头冷汗,面色苍白如纸,捂着脚脖子咬牙切齿道:“今日之辱,他日我一定要百倍千倍地讨回。”
胡母满脸担忧:“明真,你的伤如何?”
胡明真已然痛得说不出话,眼神示意母亲。
胡母秒懂,先是低下头,然后狠狠一抬,后脑撞在床柱上,她面色瞬间惨白。
等到秦秋婉“更衣”回来,看到母子俩精神萎靡了不少,面色也较方才苍白。
玉兰郡主得宠,这是满京城都知道的事。沈院首不敢怠慢,得到消息后紧赶慢赶了来。
母子俩确实都伤得挺重,需要卧床休养。沈院首一脸严肃地嘱咐:“胡夫人这尤其要注意,若是想吐或是发现七窍流血流水,一定要立刻告知下官。”
他又看向胡明真:“大人最近万不可勉强走路,最好是卧床休养。半个月后,疼痛减轻,再试着走动。”
母子俩看到沈院首的神情,知道两人伤得真的挺重,心头沉甸甸的。
送走了沈院首,母子俩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一口气还没松完,就听郡主道:“两个病人放在一起会打扰。再说,男女有别。夫君还是随我去外面正房养伤吧!”
她也不是和谁商量,说话时已经吩咐外面的下人过来挪人。
母子俩都表示,如今胡明真受着伤,不好住在正房打扰她。
秦秋婉置若罔闻,把人挪去了外院正房后,又一副贤妻模样,让人打来热水,要亲自帮胡明真洗漱。
胡明真大骇:“郡主,使不得。”
秦秋婉拧着帕子:“我们是夫妻,早晚要坦诚相见,有什么使不得的?”
受伤了就不用亲近?
那是白日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