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城赵家,赵母照旧是第一个起床。
这几天为了筹备婚事,她都没有去上工。起床后先洗漱,然后喊赵家父子。
父子俩都起身了,还不见林窈佳的屋子有动静,当即又破口大骂:“还不起床,等着老娘伺候吗?”
父子俩只觉得耳朵嗡嗡响,很快就消失在院子里。
没有人阻止赵母,她骂得愈发起劲,足足一刻钟后,几间屋子还是没动静,赵母发现了不对。
那兄妹俩不动还正常,怎么林窈佳也不动呢?
走上前推开门,床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哪里还有人影?
人不在了!
她能去哪儿?
赵母知道的,姐姐当初嫁去外城,之后再没有回来过,家里的这些亲戚也没走动。所以,林窈佳只能来投奔于她。
院子内外寻了一圈,没看见有人。赵母又问了兄妹俩,结果他们也不知道。
赵母倒是想出去打听,可又怕被邻居知道此事后多生事端。站在门口踌躇半晌,还是回来做了早饭。兴许她一会就回来了也不一定。
一直等到中午,还是不见人影。
赵母急了,出门去询问邻居。一条街的人问了大半,都没人看见林窈佳。
最后,从一个早起倒粪的大叔那里得知,他早上看到一个纤细女子找了马车离开。好像是去往内城的方向。
赵母:“……”早知道就不打听了。
她跑出来找人,好多人都得知林窈佳一大早就不见了人影,这么大个人,总不能丢了吧?
于是,众人热心地到处打听,听了大叔的话,所有人面面相觑,然后低声议论开了。林窈佳认识一些内城的人,似乎还得罪了一位富家夫人,以至于那夫人勒令她嫁给赵家的事。街上的人都听说过……会不会她不想嫁,悄悄去寻帮手了?
回到家里,赵母越想越气。
在干活的间隙,不知道看了多少次大门。一直等到夕阳西下,赵家父子都回来了,却还是没看见人。
也是这时候,赵长春才得知人不在家中。不过,林窈佳自己跑去内城也不是一两次,他并不担忧。
赵母又在念叨儿子,说他不应该娶林窈佳这样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那就不是个好好过日子的人。
天黑之后,忽然有人敲门。
赵长春若有所感,打开门后看到一架深蓝色马车,从马车到车夫,都不是外面能租到的那种。
不待他多想,下一瞬,帘子掀开,林窈佳缓缓从马车上下来。然后,越过赵长春进了门。
车夫没有离开,也跟着踏进门:“我家老爷说了,婚期延后两个月。”他又从怀里掏出一个五两的银锭:“老爷说,以后你们家不得再吩咐林姑娘和她的孩子做事。”
赵母看到银锭,又见车夫说话和神情都不像是骗子,忙不迭应下,上前接过银子:“好!”
车夫又威胁了几句,很快出门离开。
院子里,赵家人面面相觑。
赵母捏着那枚银锭翻来覆去的看,想找出其实是假银锭的证据。
赵父若有所思。
赵长春则白了脸,看向林窈佳:“哪个老爷吩咐的?”
林窈佳手指绕着头发,蔑视的瞅他一眼:“自然是钱老爷!”她看着屋檐下欢天喜地的儿女,声音微高:“我早说过,老爷对我感情非同一般,肯定不会放弃我们母子。从今往后,可别再使唤我们做事了。”
她打了个呵欠:“起得太早,我有点累。先回去歇了。”走了两步,又看向赵母:“姨母,我半天没吃饭,你帮我熬点粥吧。”
赵母正在琢磨银子,闻言头也不抬:“没有。”她冷笑着收好银锭:“你别当我不识数,你们母子住了这么久,这点银子连房费和你们的口粮都不够。想要吃好的,再拿银子来!”
林窈佳心下恨得咬牙切齿。心里也明白,和赵母这样一个泼妇掰扯不清楚,跺了跺脚,恨恨回房睡觉。
反正,钱老爷那边应该很快就有消息。
等他们母子被接近钱府,在收拾赵家不迟!
钱老爷和林窈佳分开之后,打发了随从,独自找了一驾马车去了偏远的巷子里。
巷子里深处,远远地闻到了一股药味。
这里面住着一位大夫,但却从不帮人治病,只给人配药。各种阴毒的药物应有尽有,每配一副都是大几十两。平时并不宣扬,只靠买主口口相传。典型的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钱富早在几年前就听说过这样一个地方,也是因为他在刻意打听,所以才会得知。
第一回上门,他有些紧张。里面的人却见怪不怪,等到从小院子里出来,钱富手里已经捏着一个指甲盖大的药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