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窈佳看着门口:“表嫂还不回来?”
“不用管她。”赵母一脸不耐烦:“好好的活计说辞就辞,我看她是不想过了。”
林窈佳叹息:“姨母,把你们家闹成这样,真的不是我本意。我这心里……越想越歉疚。”她压低声音:“我也是才知道,表嫂会这样生气,是阿宇私自跑去翻了宝意的衣箱。”
这件事情,赵长春没好意思说。赵母到现在还不知道。
此时听说后,也有些理解了儿媳的怒气。
赵宝意已经是大姑娘了,林宇如此……确实很不妥当。
赵母脸上的笑容有些不自然,不过,她又看了一眼林窈佳手边的那堆首饰。
如果两家能够结亲……刚想到此处,就听到对面女子试探着问:“阿宇欺负了宝意,咱们两家也不是外人,我们母子三人在这城里无依无靠。姨母,不如咱们亲上加亲,以后互相照顾?”
这话刚好如了赵母的意,她顿时眉开眼笑:“可宝意只是个帮人干活的丫头。”
“宝意勤快,我是越看越喜欢。” 林窈佳伸手拉住赵母的手,满脸笑容提议:“姨母,你要是愿意,回头我就找人上门提亲。”
“好!”赵母一口应下。
林窈佳眼神一转,在那堆首饰里挑了一支木钗:“那这个就是小定礼。”
赵母:“……”
那么大一堆鲜亮的首饰,却只拿了一个木头的。她这是不乐意婚事呢?还是看不起赵家?
林窈佳见她笑容僵住,猜到她是误会了,笑着道:“姨母,你别看这木头不起眼,这是一种香木,我这一大堆都不如它值钱。”
听到这话,赵母顿时眉开眼笑:“我不是嫌弃,只是在想何时去跟你表嫂说。”
林窈佳笑容微敛:“表嫂对我误会重重,怕是不会答应。阿宇长相好,我也想给他挑一门四角俱全的婚事。但他不懂事欺负了宝意……身为男儿,该有担当。”
言下之意,要不是林宇不懂礼数翻了衣箱,这门婚事她还不太愿意。
林母寒暄了几句,去了厨房做饭。在这期间,她时不时摸一下胸口的钗,越想越美。
饭菜做好放上桌,她找了个理由出门。
秦秋婉搬出来后一直早出晚归,酒楼的活计并不轻松,饶是她也有些疲累,家中便没有打扫。
正擦桌子,听到敲门声传来。
她打开门,看到是赵母后,面色淡淡:“还有事么?”
赵母挤进了门:“我有事跟你商量。”
她掏出那根木钗:“刚才我回去刚好看到窈佳在梳妆,那一大堆首饰……啧啧,简直能亮瞎人眼。她是个懂礼的人,刚听说了阿宇翻了宝意衣箱的事,便跟我提亲。”
秦秋婉似笑非笑:“这个是小定?”
“对啊,我已经答应下来了。”她将木钗送到秦秋婉面前:“你别看它不起眼,能值不少银子呢。”
秦秋婉伸手接过,问:“是谁说这玩意儿值钱的?”
赵母:“……窈佳说的。”
她强调道:“我跟她娘是亲姐妹。她不会骗我的。”
“是不是骗,咱们去一趟街上就知道了。”秦秋婉一把揪住她,直接就往外拉扯。
出了门,看到她是往当铺去,赵母有些不太乐意:“万一被窈佳发现,多不好意思?”
口中说着,脚下却没停。
说到底,秦秋婉那番话,还是让她起了疑心。
再有,儿媳口口声声说林窈佳是骗子,去了当铺,也让儿媳好好看看,她是不是骗子!
这城里的当铺大大小小有十多家,两人最先去的是外城一个小当铺,看到是木钗,直接摆手:“我们这儿没有鉴木的,也不收这玩意。”
于是,两人往内城去。
内城的当铺里倒是收,找了师傅出来查验。
师傅看过后,迟疑了下,道:“这东西……有些不符合咱们当铺收东西的规矩。”
赵母上前:“我们没想当,要是想让您帮着瞧瞧。这东西能值多少?”
师傅忽略了她后面的话,道:“既是买来做收藏,那嫂子便好好收着。”
走出当铺,赵母有些恍惚。
“什么叫不符合收东西的规矩?”
秦秋婉一针见血:“当铺都是低买高出 ,这玩意根本不值钱,价钱高不上去,人家自然不收!”
赵母:“……我不信。”
两人换了一家,这一回的师傅要年轻些,话也没那么委婉:“我们家不收这东西。”
赵母追问:“那它能值多少银子?”
“大概……几文?”那师傅将东西一丢:“这东西和香木很是相似,但价钱却像天差地别。这压根就一文不值,拿来哄外行人而已。骗不了我。”
话中已经有了些责备二人前来讹诈欺骗之意,神情也不耐烦,直接就走了。
赵母好半晌回不过神来。
秦秋婉似笑非笑:“你要是拿回去告诉林窈佳这是个假的,她一定会说自己也被人给骗了。娘,还是真金白银最实在。”
她临走前,强调道:“无论林窈佳不能拿出小定,我都不可能把女儿嫁给一个乱闯女儿家闺房的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