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皇上还在孝中,不需要人侍寝……事实上,如果出了孝,皇上应该也会去找长春宫那位,暂时不会想起她来。
热水备好,康媛媛脱了衣衫,正打算入浴,就听到外头请安的声音传来。她心下先是一惊,又有些欢喜。
皇上这个时辰前来,兴许会留宿,至于孝期……事后用了避子汤,只要没有孩子,谁会知道?再说,皇上贵为天下之主,就算是知道了,又有谁敢斥责?
一片欢喜里,康媛媛顺手扯了边上轻薄的纱衣裹身,衣衫半露不露,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她小碎步跑出门,柔顺地跪倒在地:“臣妾给皇上请安。”
新帝看着面前跪在地上柔弱无骨的女子,心中一点旖旎都无,甚至还有些厌恶。他挥了挥手:“你们下去。”
殿中众人鱼贯而出。
康媛媛更是欢喜,就她知道的,皇上这些天从未临幸过任何人,难道是她拔得头筹?
“皇上……”
娇柔的声音刚一出,皇上已经弯腰掐住了她的下巴。
本来应该是很暧昧的动作,可因为皇上下手太狠,掐得康媛媛脸上一阵疼。她不敢挣扎,疑惑地抬眼看他。
这一瞬间,康媛媛脑中忽然就想起自己花了重金打探出来的消息,在她们两位侧妃位进门之前,还是丰王的皇上独宠王妃,据说……那床上有绳套,边上还有鞭子,丰王爷似乎有一些特殊的癖好。
康媛媛一开始还紧张来着,就怕丰王下手没轻没重害自己受伤,可后来侍寝一切如常。她也渐渐忘了这事,可这会儿下巴被掐得生疼……难道皇上要在她身上施虐?
一时间,康媛媛心乱如麻。
“皇上,您掐疼臣妾了……”
新帝眼中毫无怜惜之意,手上不止没松,反而掐得更紧:“我有嘱咐过你,别把后宫的事外传,你倒好,转头就告诉你爹,淑妃,你该不会以为朕拿你无法吧?”
康媛媛心下大惊。
原来皇帝是因为这事来找她吗?
这一瞬间,她只觉周身冰凉,急忙道:“臣妾从来没有往外传过任何事,皇上何出此言?臣妾不明白您的意思?这其中会不会有误会……”
新帝手上一用力,掐得康媛媛再也说不出话。
她眼神里满是慌乱和哀求,又有泪水沿着脸颊滑落。
新帝冷笑一声:“你现在知道怕了?”
这女人给他添了那么多的乱子,哭几声就想脱罪?他掐着她下巴的手未松,缓缓从腰间扯下一根铁鞭,冲着只着薄衫的康媛媛狠狠甩了上去。
铁鞭落下,带起血光飞溅。紧接着就是一声女子的惨叫。
新帝面沉如水:“住口!”
康媛媛立刻收了声,颤抖着手想去摸自己腰间的伤,却又不敢碰。
她正想开口求饶,又是一鞭落下,接下来一鞭接着一鞭。
康媛媛发现,如果自己大叫,那么他下手就会更重,十多鞭后,她努力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尖叫出声,不停地在地上翻滚躲避。
天之娇女的她,从小到大也没受过这样的苦。周身无一处不痛,到了这一刻,康媛媛真的后悔自己多嘴。
杨鄢雨留在后宫得宠,她固然会失宠,但也总比丢了命强啊!
青石板地面上到处都是斑斑血迹,康媛媛到得后来已经翻滚不动,只浑身颤抖不止,趴在地上喘息呜咽。
新帝这才收了手,缓缓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以为害了朕你就有好日子过?你做梦!朕若是好不了,你们都得陪葬!”
到了此刻,康媛媛心里已经没了推脱之意,只想保住自己的小命:“皇上恕罪,臣妾知错……求皇上饶命……”
新帝面沉如水:“告诉你爹,要是他再敢外传,你们康家……就都去关外做苦役吧。”
康媛媛心弦一颤,她心里明白,这天底下的美人很多,她之所以能入皇上的眼,纯粹是因为自己父亲的官职。如果父亲不再是御史而是一个罪臣,那她这辈子也就到头了。
新帝背影冷漠,大踏步消失在殿中。
康媛媛带着进宫的丫鬟进来,看到自家主子的惨状,忍不住惊呼出声。
“住口!”康媛媛痛得直吸气:“送信回府,让父亲不要再做多余的事……快!”
一句话落,她只觉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皇上走出淑妃宫外,脚下一转,往茹妃殿中去了。
彼时,汪茹已经睡下,得知皇上前来,她急忙起身相迎。
她和康媛媛想法差不多,都以为皇上是来找她侍寝,可刚一见面,汪茹就知道自己多想了,只看皇上这神情,也不像是有那心思的模样。
当下,她愈发小心:“皇上,这么晚来,是有事吩咐臣妾么?”
皇上站在殿门口,并未踏入,语气寒冷如坚冰:“护国公夫人出现在后宫的事,我不希望外头有人知道。如果你胆敢外传,别怪朕下手狠辣。”
汪茹大惊:“臣妾不敢,臣妾没有……”
“知道你没有。”皇上面色淡淡:“否则,你也不会好端端站在这里了。”
汪茹低下头,忽然想起康媛媛来,她向来不是个能忍的性子,难道是她告知了外头的人?
心里胡思乱想,汪茹做出一副乖顺模样。皇上警告完后,很快消失在园子里。
汪茹脸色发白,急声吩咐:“派人去探望一下淑妃……”
她话音没落,外头有宫人急匆匆而来,低声禀告道:“皇上来咱们这儿之前,先去了淑妃那边,这会儿那边正请太医呢……淑妃受了重伤……”
汪茹颓然滑坐在地,只觉得手脚冰凉,周身都是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