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子,秦秋婉在满屋的血腥味里,帮床上的妇人顺位施针,一副药下去,很快就传来了婴儿嘹亮的啼哭之声。
稳婆看得叹为观止,连声赞扬。
私底下还找了秦秋婉,想要跟她学这一手。
秦秋婉笑了:“你要是愿意学,回头就来医馆找我,我得空就教你。”
稳婆没想到她这般好说话,当即大喜,与郑家人闲聊之时,更是对赵木香的医术连声赞扬。
有人难产,郑家各房赶过来帮忙的妇人挺多,看到这样的情形,心里都挺复杂。
众人嘴上没说,但对着秦秋婉都挺客气。
出村时,秦秋婉路过周氏的院子,看到里面空无一人。
她没有进去,直接就走了。
落在郑家村的人眼中,就知道赵木香到底还是生了郑家的气。
要知道,以前别说路过,赵木香还会三天两头特意过来探望周氏,看完了还会让人顺路带药过来。
至于银钱,更是从未催过。
想起这些,众人忽然又想起了赵木香曾经帮了病人的那些事。
郑家村不少人拿不出药钱,她也可以先赊出药来,从来都怕他们耽误了病情。
这样的一个人,他们真的要抵触她么?
有郑用的事情在前,众人难免深思。谁家的女人都要生孩子,生孩子就犹如一脚踏入鬼门关,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就一定那么顺利,万一难产呢?
难道要拼了一尸两命抵触赵木香?
谁会那么蠢?
接下来,陆陆续续有郑家村的人上门求诊。
秦秋婉对待他们还和以往一样,没多久,她就听说,去照顾周氏的人越来越少,后来就没有了。
“这也不能怪郑家村的人凉薄。”隔壁的东家夫人,过了忙劲,特意过来跟秦秋婉闲聊:“我可都听说,那老太太逢人就劝,让他们别到你这里来。”
而郑家村的人并不想将一个高明的大夫推开,久而久之,便不愿意面对周氏了。
东家夫人啐了一口:“这老虔婆,实在太不讲道理。早知如此,当初你就不该救她!”
要是不救,秦秋婉如今早已深陷大牢,不得脱身了。
这种老太太不讲道理。真要计较,就找罪魁祸首的麻烦。
刚想到罪魁祸首,陈三平就出现在了门口。
东家夫人上下打量他:“陈大夫,怎么有空回来?”
陈三平面露尴尬,点点头道:“杨嫂子也在呢,我回来看看几个孩子。”
“几个孩子都挺好的。”东家夫人意有所指:“最近他们都吃我做的饭菜,个子还长高了不少。”
曾经陈三平几乎是指着隔壁的鼻子说他们家的肉不好,东家夫人都记着呢。
陈三平愈发尴尬:“木香,我有话跟你说。”
杨嫂子冷哼一声,顺了顺耳边的发:“陈大夫如今是城里人,看不起我们这些乡下人也是有的。我这就回去,不在这里辣你眼睛了。”
语气里满是嘲讽。
陈三平刚想要谦虚几句,杨嫂子已经出了门。
他有些恼,但是对着秦秋婉时,又不敢表露分毫。
“我听说最近有位席公子经常过来?”
席煜确实经常来,几乎整个镇上的人都知道,如今有一位城里的公子,时常来探望赵木香,两人关系匪浅。应该很快就会定亲。
秦秋婉颔首:“这与你无关吧!”
陈三平抿了抿唇:“我管不了你再嫁,但是,我还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你要给他们找后爹,我总得看看这个人的人品吧?万一他们虐待我的孩子……”
“你现在才来担忧,会不会太晚了?”秦秋婉上下打量他:“你那个闺女已经送去了皇子身边?”
陈三平:“……”还没有。
银子一直没凑够。
而知道此事的人越来越多,嬷嬷那边要价越来越高。偏偏这世上富裕的人多的是,已经送进去了不少人。
再过一段日子,就算凑够了银子,人家大概也不要雨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