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了侧门,往里走了一段,过了两个院子门,钱不多在第三个院子门口停下道:“思华,我就不进去了。”陈燮一愣,随即露出苦笑道:“随你的意思。”钱不多笑着告辞转身,陈燮知道解释不清楚,也没去解释。
几年不见,叶纤云容貌变化不多,就是气势上多了几分凌人之意。不过面对陈燮的时候,倒是很规矩的上前道福:“见过中丞老爷,奴家正好在南京办事,厚颜求见老爷一面。”
陈燮抬手道:“进去说话吧。”两人前后脚进了中堂,陈燮也不拿架子,坐在椅子上便主动笑道:“这些年,棉布的生意做的不错吧?江南本地产的土布,怕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叶纤云面露尊敬之色,微微欠身道:“托陈老爷的福气,生意做的不错。如今江南、江北、浙江、湖广几个省的棉布,都是从我这里出去的。山东南边的销量最大,具体的数字老爷应该比我更清楚。”
陈燮摆手道:“我不清楚,就知道山西的常成,每年大批棉布卖草原上。”
叶纤云见这个话题有点冷的意思,下意识的咬着红唇,低头犹豫了一下,站起万福道:“奴家求老爷一件事情。”陈燮见她神态庄重,肃然道:“别这么客气,我们是合作伙伴。”
“如此,奴家斗胆了。五年前,陈老爷不让碰丝绸,如今请问陈老爷,是时候了么?”这个话,陈燮听着不明白,哑然笑了笑。稍稍冷静后才问:“怎么?棉布生意,不够你家做的?”叶纤云低声道:“我公公身子一年比一年差,心里就一个执念,要打倒沈家。奴家,总觉得,不能让他老人家抱憾而去。”
陈燮听到这话,站起在客厅里走了几步才道:“你有没有想过该怎么做?”
叶纤云道:“当然是用足够的资金,进入丝绸市场。然后一点一点的争夺,一直到打败沈家为止。沈家叶大根深,不是短时间内能打倒的。”陈燮听到这露出微笑道:“太慢了,按照你的计划,没个十年八年,沈家在丝绸市场的地位都不会动摇。”
叶纤云听着眼前一亮,上前万福道:“还请陈老爷赐教。”陈燮收起笑容,看看她道:“我凭什么帮你?仅仅是合作伙伴的话,我看这事情就不要谈了。”叶纤云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散去,露出苦涩的表情,低声道:“说的也是,当初张家没有您的伸手,怕是要被沈家挤兑的在苏州呆不下去了。本来就欠着您的,现在又要求您。这么着吧,您看上了什么?只要我有的,只管来拿。”说完这话,叶纤云心里砰砰跳了起来,心道,他开口要我身子,怎么办?这人在秦淮河上,可是风流成性的人物。去一趟朝鲜回来,带回一百多个女子呢。
陈燮摸着下巴想了想,一时没说话。叶纤云抽空偷看了两眼,见他思索状态,侧脸可见鼻梁挺拔,面如冠玉,心里没来由的想着,他要,就给他好了。这个念头出来,就跟破了堤坝的洪水似得,浑身都不太自然了。
“算了,一时半会的想不起要啥,先不说这个了,就当你欠我一个人情就是。”陈燮开了口,心里紧张如满弓崩弦的叶纤云,失望之余不免也是一阵轻松。“好,就依着陈老爷的意思。不过奴家欠您的是两个人情,不是一个。”
陈燮露出诧异道:“不是张家么?怎么成了你欠我的?”叶纤云微微叹息道:“公公要走了,我在张家怕也呆不下去了。当年合作办厂的时候,棉布厂本就是落在奴家的名下,自然是奴家欠您的人情。”
陈燮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看来当初自己在苏州的时候,叶纤云就走离开张家的意思了,或者是跟张家老头做了个交易,她留下继续帮衬张家,将来老张不在,她就干净的走掉之类的。想来也是差不多的意思了,既然如此,陈燮就更没啥可多虑的。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就算叶纤云不提沈家,陈燮也没打算放过沈家。心里有一个早就成型的计划,以前是时机不成熟,现在不一样了,到时候收拾沈家了。
“你回去之后,派一些生面孔去扫货,把丝绸的价格抬起来。记住,不要被人现,是你派人扫货。这是第一步,第二步,悄悄放出话来,张家明年要涉足丝绸行业,然后装着小心翼翼的样子,派人去联系沈家的生丝供应大户。还是要让沈家知道你在悄悄的这么干。第三部,生丝上市的时候,大张旗鼓的去收货,一定要把价格抬起来。”
叶纤云不明所以,还是很认真的点点头,拿出本子要记录,被陈燮按住她的手道:“用脑子记住就行了,今天的谈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叶纤云手被抓住,觉得身子突然软,没啥力气,也没去挣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