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夫人愕然的探出了头来,又问了一句:“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你别管,睡吧,我想想事情。”
严夫人哪里还睡得着,她也翻身起来,穿上了衣裳,坐在了床前,“你有事瞒着我,这些日子你一直心绪不宁……是不是摄政王要对咱严家动手了?”
沉吟片刻,严宽点了点头,严夫人顿时脸色煞白。
“……昨儿个我去了一趟宫里给娘娘们送一些年货,娴妃娘娘明显没有了往日的热情,冷冷淡淡说了几句面儿上的话,连茶都没有煮一口,那时我就觉得有些不对……相公,我倒是听说那位摄政王很喜欢银子,莫如、莫如咱们就将那些银子都送给他买一份平安,如何?”
严宽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苦笑了一声,“只怕我想送人家还不要。”
“对了,给你说个事儿,我让三个儿子明儿一大早带着他们的妻儿们离开京都,你、你若是要走,现在也收拾收拾,随他们一起走吧。”
严夫人又吃了一惊,片刻才幽幽说道:“他们又不是我生的,他们一直以为是我害死了老夫人,跟着他们走我能有好果子吃么?”
“我就留在你身边吧,说不定、说不定事情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毕竟这位摄政王才十八九岁,还是在那偏远的凉浥县长大,哪里会有那么多的心机?哪里斗得过你这老狐狸!”
严宽心想,这便是妇人之见。
许小闲的手段他早已领教过,单单许小闲去见童安若,然后放了尚寻芳这一手,他就知道许小闲是要打草惊蛇,是做给群臣们看的。
通过这两件事,他向群臣们传递了他接下来的意图——整顿吏治!
而朝中的大辰们都知道童安若和尚寻芳的下台是他严宽一手造成,许小闲做这件事,就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诉群臣,他要对我严宽动手了。
这些日子自己在看,许小闲也在看。
自己在看许小闲会不会有所顾忌,许小闲在看放出了这股风之后有多少墙头草。
也或者……严宽一惊,心里陡然冒出了一个不好的念头——许小闲莫非是等着自己出招?
他会不会派了人在城外拦截?
去刺杀童安若会不会正好掉入了他的网里?
应该不会。
大辰的兵除了禁卫之外都在南山猎场,而这些日子许小闲让那些兵卒正在修建南山猎场,大军并没有调动的迹象。
另外就是那些刀骑都是曾经谢荣光的手下或者是皇家刀骑,他要将这些刀骑整合到他的手里需要较长的时间。
再说他毕竟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他想要治理大辰也是最近才起的心思,他断然没可能早已做出了针对老夫的布局。
就在这时候,急促的叩门声响起,一个声音传来:“老爷、老爷……!”
这是左相府大管家的声音。
严宽豁然站起,拉开了门,大管家严全穿着一身单衣正焦急的站在门前,而他的后面站着的骇然是他派出去送信的一名客卿。
“报家主!”那客卿神色慌乱的拱手一礼:“城外,长安城外,是天罗地网!”
严宽眼睛一黑,差点晕倒过去。
“许小闲……老夫终究小瞧了你!”
“那就鱼死网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