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浮桥之后务必守住。”
“是”
平野上,蒙古骑兵如潮水般又涌向西南方向。
很快,已有骑兵快马奔来,喊道:“宗王召两位巩昌元帅!”
汪家兄弟对视了一眼,无奈走下望台。
“五弟虽只管奥鲁军,战阵经验却是丰富,如何一败再败?”
“大汗都败了,败给了”汪忠臣停了一下,缓缓道:“你务必记住李瑕这个名字”
是夜,诸路汪家兵马终于集结,安营下寨。
汪翰臣虽大败,好在撤退有序,并未再发生不可控制的溃败。
但李瑕却挥师跟在他身后,攻破了百牢关,出金牛道,占据了定军山。
莫哥急召汪家兄弟们议事,但没召见汪惟正。
他又不是大汗,赐不了金虎符,见个娃儿做什么?
汪惟正只能在营中独坐。
良久,终于听到帐外动静传来
“大伯、四叔、五叔。”
“总帅还未歇?”
汪惟正一见汪忠臣便红了眼。
他不再端着总帅的架子,大步上前,像个孩子般大喊道:“大伯,可知我们如何败的?我们是被李瑕从利州一路撵过来的!李瑕太快攻下利州了,我们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偷袭了辎重”
“我知道,总帅不必激动,且先去歇歇。”
“若早知有数万大军在收复汉中,又何必退出利州?一退,父亲十年经营之民心尽失!”汪惟正抬手一指,道:“收复汉中,缺我们这一万余人吗?!”
汪忠臣道:“我知道,五弟已与我说过,他做的没错。”
“可现在我们丢了利州,接连大败,像傻子一样乱跑”
“至少我们汪家的兵力齐聚汉中了。”汪忠臣道:“再无被堵在蜀川之虑,你可知大汗”
“我不管什么大汗!我知父亲”
“总帅!”汪忠臣突然大喝了一声,打断了汪惟正的喋喋不休。
还是汪良臣上前一步,道:“眼下局势复杂,非一两句话能说清。但请总帅记住,保全汪家实力要紧,不可耗费精兵。”
“局势、局势!”汪惟正大吼道:“父亲的仇你们都忘了吗?!”
“啪!”
汪良臣给了汪惟正一巴掌。
叔侄对视了一会。
顷刻,汪良臣自己却又红了眼。
他因汪德臣之死最是伤心,但伤病交加之际还在拼命支撑门户,最听不得汪惟正这句话。
“你给我记住,二哥的仇是重,但家业更重。”
“谁的家业?谁才是总帅?!”
“回了巩昌再与总帅细禀吧来人!带总帅去歇。”
帐中,三兄弟摇了摇头,分坐下,已开始彻夜详谈。
“五弟真见到有蒙骑早在李瑕抵利州前便北上了?”
“是,当时我便疑心。”
“四弟没拦下?”
“大哥,汉中有多大?当时咳咳当时连我也尚未得到消息”
“该死!”
“如今回头一看,还是史天泽精明,一见事有不谐,立刻撤兵,够果断。”
“立刻回巩昌?”
“汉中如此重地,还能不要了不成?”
同一时间,莫哥也在与来阿八赤商议。
“听汪翰臣的意思,很早就有部民骑马往北走了,也许回了草原,也许去见了浑都海。”
“利州的部民?怎么会知道大汗的消息。”
“李瑕。”
“额秀特!”
“宗王别急,浑都海还没起兵,先收复汉中,再稳住京兆,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