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亲自陪张大鹏在朝天岭旁边选了一处险要易守地方立寨安营,甚至还拔了五百人马给张大鹏加强防守。
“大哥,张大鹏不过区区一营官守备,才五品而已,何必如此?”
一切安排的差不多,刘进忠重新到朝天关中,有心腹忍不住问道。
“什么叫区区一营官守备,那是普通的营官吗?如果今天来的不是我二弟,就算来的是曾英,我也顶多客气一些而已,又岂会如此上赶巴结?这不是普通五品官,这是天子近侍,没看到他带着一把什么刀吗?
千牛刀,人家刚才也说了,他是川陕行营十位营官之一,却又还兼了带御器械这个五品职,那是什么职事?
御前侍卫啊。
换言之,那是天子近侍,身边人,皇帝的家丁,能一样吗?
就说蜀中原朝廷的文官武将还少吗?王应熊、樊一蘅、马乾等督师、总督、巡抚,曾英、王祥、杨展等总兵副将等,但你看看现在最大的官是谁?
文安之,此人是谁?以前不过是国子监的祭酒,早就致仕归乡,可短短半年多时间,就已经做到了五省经略,还是大学士衔,你们难道还看不懂吗?
一朝天子一朝臣,不管王应熊这个弘光督师也好,樊一蘅这个总督也罢,甚至曾英杨展等,那都是旧朝臣子。
文安之、秦良玉等才是得新皇倚重赏识的臣子啊。
更别说这个新建的川陕行营了,军官都是从天子身边调派来的,哪一个简单?
而且你没听张大鹏说吗?他一穷短工出身,为何现在是营官了?因为他以前当过万岁爷身边的家丁。
别看张大鹏品小官低,但比什么曾英王祥更值得咱们拉拢,何况这个张大鹏就四个人北上,结果这么短时间,硬是拉起了这么一支人马,你看他的那十个残疾家丁,哪一个不是冒着死光的,这种人,可怕啊。
我敢说,张大鹏前途无量,咱虽是个提督,但能比吗?
所以我这个提督就得好好巴结张大鹏,可惜他不愿意入朝天关,否则咱们骁骑营若是能跟他这黑旗军合营,那咱就稳了。”
刘进忠端起水杯喝了几大口,有些自豪,乱世里不仅得能打,还得能看风向,就是既得埋头猛干,还得不时抬头看天。
当初他见势不妙,也是及时归附张献忠,这才得以保存这支人马,并借西军席卷四川之际,壮大自己势力。如今献贼不行了,那自然得及时换船。
虽然也有兄弟提议投清,但刘进忠思来想去,万不得已,还是不太愿意剃发降清。
“咱们得想办法,若能守住朝天关,甚至能够趁这乱局,夺取保宁府,那才无忧。”
“大哥,可献贼马上就要来了,六十万人马呢,咱们这几千人,加上黑旗营这些乌合,肯定挡不住啊。”
“怕什么。”刘进忠不慌不忙,“之前的话,咱们肯定守不住,但现在不是归附朝廷了吗?我二弟也还在这呢,重庆的秦良玉,顺庆的曾英,以及夔州奉节的文经略,那不都得来援?”
“再说,到时咱们大不了放献贼过去不拦着便是。”
朝天关扼守险要,他们兵虽少,但守关城却也够了,后有援兵,自然也就不怕。说不定张献忠到时看他们愿意让路,也乐得赶紧跑。
等张献忠一跑,他们说不定还能立马杀个回马枪,把献贼弃守的保宁府拿下,甚至是收复成都呢?
到时占着保宁成都,那岂不也成一方藩镇?
朝天岭一边,黑旗矗立之处,仍是在忙碌着扎营立寨。
张显周秀才杨威马良刘承祖等一群人现在也都还跟做梦一样。
朝天关的刘进忠居然给他们送了许多粮草,又送了许多武器,还送了他们五百甲兵,都是披铁甲的兵,这些兵就算在骁骑营里都是最精锐的啊。
大家对张大鹏的天降大哥,也有些震惊。
倒是张大鹏虽然也一度心里不安,但现在反而淡定了。
“刘提督本就是朝廷边将,当初也是迫不得已附献贼,如今刘提督已经归附了朝廷,可献贼却仍要反出川去,刘提督不愿意再附逆,这也是人之常情。
况且对比下献贼的七杀碑和刘提督的六条禁约,就看的出他们不是一路人也。
大家也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他指了指眼前的这些钱粮器械甚至那支人马,“这些,还不够么?”
张显吧嗒着嘴,用那只独臂抓了抓头,“我只是觉得,其实咱们应当直接进关里驻扎,将军你直接接过朝天关岂不更好?”
从人嘿嘿笑了起来。
张大鹏道,“我看把妇孺老弱安排到朝天关里,这样战事一起也不会涉及,我们也能专心战斗。”
“至于其它的,等打完这仗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