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大喊,贼匪来了,吓的他们四处乱避。
很快,大队人马冲入镇中,他们很快的控制了这个运河边的热闹大镇。
“这又是哪路人马?”
卖茶的小声道,“好像是吴总兵麾下游击将军顾彪,这姓顾的原也是这附近人,颇有田产势力,暗里贩卖私盐,家财巨万,平日就勾结官府,仗势欺人,最喜欢借诉讼欺压百姓,害无数人家破人亡。
吴总兵带兵南来后,他便主动带手下盐贩投效,竟得了个游击将军职,于是越发无法无天。”
“既然是本地人,怎么的现在带兵围镇子?”
“哎,你们有所不知,这些人比土匪还厉害啊。昨日那顾彪有个手下亲兵,原本也是盐贩,带着几个手下来这镇上喝酒,酒后去逛青楼,跟镇上大户赵家的公子争风吃醋然后打起来了,那赵家也向来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朝中有人做官,自己也是贩私盐的,说来以前顾赵两家就经常因贩盐而争斗。
“昨天顾彪手下不敌赵公子人多势众,被打的鼻青脸肿,那赵公子还故意搞的满城喧哗,然后绑了顾彪手下几个兵吴总兵军营,说他们奸**人、抢劫财物,让给个交待。”
那吴总兵原是武举人出身,松江华亭人,曾经名动京师,据说是能负铁七百斤,日饮酒一石的神人,后来戎政尚书张国维推荐他当了金山定波营把总,南京陷,与总兵黄蜚等拥义阳王监国崇明,拜苏松总兵官,听了赵公子的一面之辞,下令军棍杖责那几人,结果直接给打死了。
顾彪知晓后恼怒,这不带兵围震泽镇,要找赵公子兴师问罪呢。”
陈延宗听了也是十分震惊,这吴总兵的手下怎么藏污纳垢,还有吴总兵怎么也不问青红皂白就把手下兵打死了?这个顾彪就算要为手下讨说法,也不能直接带兵围镇,其它镇中商民百姓何辜。
“这世道就是这样的!”
“兵匪哪有什么区别。”
“大家都小心藏好了,千万别露头,但愿这顾彪只找赵家麻烦,不牵连我等。”
只是事与愿违,那赵家也是在本地有势力的,否则又如何敢那般找顾彪手下的麻烦,昨日人被打死后,他们也知道事情麻烦,便早早做了准备。
顾彪带兵围镇,赵家也早就联络了许多盐贩打手、帮派混混等,双方一言不合,很快就在镇上打了起来,然后许多镇中无赖们开始乘火打劫。
一时间整个小镇乱成一锅粥。
陈时有父子等吓的躲在茶铺后面,不久后,又有一支人马杀到,他们认出正是不久前抢掠了他们的顾麻子等。
这顾麻子带着手下却是对顾彪的人马发动攻击,原来他是被赵家花钱请来帮忙的。
双方乱战。
整个震泽镇都陷入战火,更添许多人趁火打劫,到处抢劫奸淫,镇上多处火起。
“造孽啊!”
眼看形势失控,忽然又起变化。
突然一支更大的人马杀到,这支兵马人数更多,装备也更精良,甚至军纪更好,军容更齐整,一来就四面包围震泽镇。
不消半日,乱战结束。
躲在茶铺后面的陈继宗等一伙人见到有骑兵上街敲锣安民,并有步卒开始巡街,搜捕败兵,擒拿趁乱打劫的无赖,又组织百姓救火。
“莫不是吴总兵率兵亲至?”
悄悄出去打探情况的茶铺店家溜回来,满脸兴奋对众人道,“不是吴总兵来了,是监国来了。”
“监国不是在崇明岛吗,怎的来了?”
“不是崇明那位,是浙东那位监国,鲁监国,刚刚入城,兵马如龙,气吞山河呢,还有,顾彪和顾麻子还有赵公子等几个为首乱战的,都已经被新入城的监国派兵砍了,他们手下的兵也都降了。”
三水湾村的村民们还一头雾水,怎么浙江也出了个监国吗,还来了这?
“震泽镇处运河之中,往来消息便通,要说到这鲁监国啊,那可不得了,他的事迹啊,真要说,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哩。”
陈继宗看着迅速恢复秩序的街道,虽未见面,却对这位鲁监国肃然起敬了,一直以为兵匪不分,没想到如今见到了真正的王师。
“爹,我想去求见鲁监国。”
“干啥?”
“鲁监国杀了顾麻子,我去看能不能把顾麻子抢我们的钱粮要些回来,就算钱粮要不回来,可被带走的女子奴仆总当能要回来。”
“还有,我想弃笔投戎,去鲁监国军中入伍,济世安民,匡扶社稷!这天下,正需要鲁监国这样的明君救世主,我辈读书人正该投此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