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白无故地怎么就封爵了呢?
屋里的丫头媳妇则没红枣这么多心思,她们看树林跪下,一个个也全跟着跪下,喜气洋洋地给红枣磕头:“小人给夫人道喜,老爷夫人鸿福齐天、富贵满堂!”
谢丰还是冬节时见过这个阵势,下意识地抱着两只小手,按谢尚先前所教跟红枣道:“塔塔,塔塔!”
至于吉祥话,因为太难,谢丰就不学了!
看着一屋子跪着的下人,红枣冷静下来,心说先别管什么文武殊途了,朝会上这什么诚意爵都封了,赏的衣裳都要到了,赶紧准备红包预备接旨是正经,其他什么话都等谢尚家来了再说。
想到谢尚,红枣又吩咐:“这是宫里来人告诉的?显荣候在宫门外也不知道得了信没有。”
“树林,你赶紧告诉显真,教他跑去宫门口看看,看有没有什么说法没有?”
既然树林没回原因,显见得是没打听出来,如此就只能问显荣了。
而显荣现还没送信来,不是还没的信,就是忙得脱不开身,倒是叫显真过去瞧瞧的好。
“然后你依旧去前面陪着高公公,”红枣又吩咐道:“看能不能打听出点什么?我这边换了衣裳就来!”
听红枣说换衣,丫头立拿来了朝服珠冠。
红枣把怀里的儿子放到炕上。想着一会子要出门,且不知道啥时候家来,红枣心疼地摸了摸儿子的小脸,告诉道:“丰儿,娘一会子要出门,不能带你去,你跟芙蓉好好在家。”
红枣日常同谢丰在一起,谢丰其实不大理解红枣话里的意思,不过他听到了一个不字,立条件反射地皱起了眉头,板起小脸表示宝宝不高兴了!
红枣委实舍不得儿子。她看到儿子不高兴的样子就想叫儿子高兴。红枣想了想,吩咐丫头道:“赶紧地,叫显荣媳妇带了丞令来。再就是芙蓉,彩画,你们也叫了儿子来陪哥儿坐坐。”
既然她和谢尚都不能陪儿子,红枣心说:那就给儿子安排两个小伙伴吧!
总之不能叫儿子一个人搁家里不高兴,甚至哭!
跑腿的小丫头前脚才刚出门,后脚又有看门婆子来告诉道:“太太,云家舅太太打发人送粥来了!”
红枣赶紧叫请,转脸吩咐彩画道:“今儿腊八,家里来往的人多,只怕一会消息传出,各家还得来贺喜。树林在前面陪宫里来人,你这里多预备些赏封尺头,省得到时手忙脚乱!”
打发走彩画,红枣又和芙蓉道:“哥儿我就交给你了!”
芙蓉表态:“太太放心!”
梳头大妆。刚换穿好衣裳坤宁宫太监总管王忠捧着旨意来了,红枣赶紧迎了出来。
“皇后懿旨:诚意伯世子谢尚尽忠职守,简在帝心,妻李氏虔贡中馈,内襄有功,特赐大礼珍珠七翟花蟒服冠一套以嘉奖。钦此!”
红枣看过《大庆会典》,知道一品夫人的珠冠是五翟冠,即五只点翠翟鸟——这已是文官的天花板,三公三孤的荣誉位置了。
红枣一般不做非分之想,觉得谢尚能走到这一步就差不多了,所以于更高等的七翟冠、九翟冠就只瞄了个标题,并未细看。
现听说七翟,红枣不免惊讶:她这就超品了啊!
由先前的三翟,不经四翟、五翟,一下子就跳到了七翟——谢尚这个世子竟然还挺尊贵!
都是老熟人了。接过鸾锦玉轴的懿旨,红枣搁堂屋几案上供好后,转身一张银票递给王忠,笑道:“还请王总管通融,告知妾身这封赏的来由!”
王忠一听就知道干儿子口紧,心里满意,笑应道:“夫人客气。虽然说后宫不可干政,但谢藩台受封诚意伯的旨意已随着朝会广告天下,洒家刚来时听了一句,说谢藩台受封是五军都督府信国公保举,好似是因为早年马掌的事!”
知道红枣出手一贯大方,王忠虽还没看银票面值,但也没卖关子!
听说是马掌,红枣有些明白了,但对于素无来往的信国公为啥要保举她公公,红枣依旧想不透。
红枣有心再问问,但想着王忠刚才一句后宫不可干政便管住了嘴,只谢道:“多谢王总管告知。只这进宫谢恩的事,还得跟公公请教!”
“好说!”眼见红枣识趣,王忠也挺高兴,详尽告诉道:“夫人且先穿了这新赐的冠戴,然后随洒家进宫朝贺了皇后,再领了宴就是了!”
还要领宴,红枣闻言有些发愁,心说:这都耽误事啊!
她儿子能坚持到她家来不哭吗?
借回屋换衣服的机会,红枣看东套间里儿子在芙蓉的陪伴下拍着小手看丞令几个孩子玩翘翘班、滑梯笑得合不拢口,便没进去打扰,而是悄悄地回西屋更衣。
既然宫里的时间在人手,她控制不了,红枣必然是要把握住自己能控制的部分。
总之就是要尽可能的快!
顶着沉重的珍珠七翟冠跟着王忠走进坤宁宫正殿,红枣和节庆朝贺一样规矩地三呼千岁。
皇后杜氏坐宝座上看红枣在璀璨头冠和绚丽九宝项圈印照下益发光彩妙丽的面容,不觉心道:王忠先没夸张,这谢李氏天姿国色,芳华绝代,非储秀宫曹贵妃所能比。
所以未免节外生枝,倒是赶紧打发她家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