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在自给自足的封建社会也算是难得了!
看红枣走进客堂,众人放了心,然后便绝口不提营养钵一年两熟的事,只问:“儿子呢?怎么不抱出来?”
“才刚睡着了!”
不然她能站在这里?
“能睡好!”
“睡觉长脑子!”
众人悬即改了话风,转又关心红枣道:“你现在身子怎么样了?大夫怎么说?”
……
一番寒暄过后,云氏方和红枣道:“尚儿媳妇,孟太太明春想在京试验营养钵种地,想打听今秋你太平庄的收成!”
红枣闻言笑道:“孟太太若只是问营养钵种地,那真是巧了,前两天我老爷才拿了一份根据今年收成定的明春实验田计划给我,让我年后安排人实验。”
“我正发愁太平庄地方有限,没那么多地做实验田。孟太太若是有心,我把计划拿来给孟太太瞧瞧!”
朱氏闻言自是愿意,但犹顾虑道:“这是你家老爷与你的,你现与我……”
真的没关系吗?
红枣会意笑道:“没事!我家老爷在京师就只这一个太平庄,百十亩地。现庄里又建了暖房挖了荷塘修了花园,就没几亩粮田。”
言外之意这事于她家就是完全的义务劳动!
“之所以还费心费力地实验一年两熟,”红枣解释道:“主要是我家老爷看京师附近的地一年出产实在太低,农人日子辛苦,想为圣上分点忧,尽些范文正公说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臣子本分!”
“我家老爷和孟大人同朝为官,现孟大人愿意为陛下分忧,我家老爷哪有不愿意的?”
眼见红枣的说辞和她男人昨晚告诉她的完全一样,朱氏不再推辞,点头笑道:“谢大人仁心!”
“我们老爷可不就是想跟着谢藩台和谢大人给陛下尽点绵薄之力!”
红枣见朱氏不是一般地上道,不觉抿嘴一笑,吩咐丫头道:“去,把前儿老爷与我的书匣子拿来!”
匣子打开,看到里面两本手书,一本今年实验总结,一本明年计划,每本都是甘回斋一贯的图文并茂,分步详解,朱氏不免大喜过往,夸赞道:“这也太详尽了!”
红枣笑纳了朱氏的夸奖,提议道:“这是我家老爷才拿来的,就只这一份。回头我让人抄一份送到贵府!”
朱氏看一眼屋里众人,看到她们脸上的跃跃欲试,不免心里嘀咕:论亲疏远近,她可不及方氏、云敏、宁氏,甚至可能还排在甄氏、吴氏之后。
明明是她出的头,凭啥她反最后得?
于是朱氏推辞道:“不敢当。你和大尚肯拿这册子出来已经是天大的人情。如何还能再把这抄书的事也赖在你身上?”
“我家别的没有,这抄书的人还是有的。你且把书借出来,我叫我的人现在就抄,一会子抄好了就还你!”
在场众人一听便知是奔自己来的,不免苦笑:这朱氏果是如传言中的一样不肯吃亏。
云氏下意识地看一眼孟竹君,心说这孟家小姐但若能学得她娘这份心思手段的八分,便是奕儿的良配。
红枣对此必然得说好。于是朱氏便吩咐自己带来的两个丫头去抄,一人抄一本。
云敏见状笑道:“尚弟妹,我家在京也有几亩地。倒是叫我的丫头跟过去一起抄吧!”
她婆家用得上。
作为亲戚,若到手反比旁人晚,没得招她妯娌嘀咕。
当着人,厚此薄彼不合适。对此红枣也没异议。
甄氏跟着也道:“谢太太,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妾身想替在山西为官的父亲抄一份作为对谢藩台奏折解读的参考!”
红枣当然同意,笑道:“一本书最多两个人同时抄。你只能等前面的人抄好一张,然后借了来做样照着抄了!”
桌子宽度有限,总不能倒着抄吧?
甄氏笑道:“不过缓一张而已。”
云敏也笑接道:“顺带还能帮我们先抄的纠纠错。”
周文方夫人见状和云氏道:“那妾身也叫人替劣子抄一份!”
她儿子年底新放了河南的知州。
其他人见后也纷纷效仿。
吴氏也想抄,无奈她丫头不识字,只能干看着,心里不免懊悔: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早知如此,倒是该教丫头们多识两个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