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可怜,今儿早晌她都没得闲抱过他。她现在抱一会儿也是该的……
云氏回到东院后准备卸妆,陶氏凑趣道:“夫人不试试陛下御赐的金貂裘?”
云氏欣然同意道:“试试!”
似貂裘这样的赐服都讲究个宁大毋宁小,一来是皇家的气派,二来也便于小身材的官员极其眷属修改。
云氏身材在女人里算高的,穿上御赐金貂,衣袖依旧长了有三寸。
陶氏见状问道:“夫人,这要修改吗?”
云氏想想道:“先不用。等给老爷瞧过了再说!”
“横竖这御赐的金貂就只大礼上能穿。今年咱们在京过年,就只正月初一入宫朝贺时穿一回,不妨事。”
想起男人,云氏禁不住感叹道:“金貂难得,早年老爷好容易得了一件,偏却给了我。若不是今儿御赐,老爷至今自己都还没得一件。”
陶氏一听立马咽下对御赐金貂的赞美,改口道:“老爷待夫人那真叫是情深义重,一般人家就没这样的。”
“不过以后好了。陛下与老爷夫人一人赐了一件。小人虽还没见到老爷的那件,但看尚老爷尚太太的两件,就知道和太太这一件是一对。”
必须的!云氏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裳,心道:所以现不能改。
裁缝的针脚手艺有差异,即便要改,也得叫一个裁缝来改。
谢尚进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云氏磕头道喜,云氏坐着受了儿子的头后亲扶起儿子,笑问道:“你也听说了?”
谢尚笑:“怎么会不知道?这是陛下当朝发的谕旨。今儿朝会一开始陛下便让传制官当朝宣读了爹的奏折。”
这是云氏所不知道的,闻言不免惊叹:“还有这事?”
“可不是!”谢尚快人快语道:“我为什么现在才回来,就是散朝后为人拦在宫门说话到现在。”
“娘,等着吧,明儿的邸报一准全文刊载爹的奏折,和陛下的谕旨。”
“这么说,”想起去岁的事,云氏不无惊喜道:“你太爷爷、爷爷还有奕儿等几天就能自己看到你爹的好消息?”
邸报走得可比家信快。
“一定!”
低头看到丫头送来的银耳汤,谢尚不免奇道:“娘,不吃饭吗?”
怎么现在吃这个?
“你先吃这个垫垫!”云氏解释道:“今儿过节,咱们一家子得一块吃团圆饭。”
“只早起宫里接连来了两波人,你媳妇忙着接旨,都不得歇。才刚回去躺一会儿。”
“我刚叫人问过了,丰儿也才吃了奶睡下。”
“咱们且等等。等丰儿醒了这一觉,你媳妇也歇过劲来了,咱们再一起去你媳妇那院午饭!”
谢尚闻言诧异:“宫里来了两拨人?”
“你不知道?”云氏赶紧告诉道:“先一拨是皇后娘娘赏丰儿长命锁!”
“锁你媳妇收起来了。回头你再看。大概是这么大一个金镶玉锁,”云氏给儿子比划:“五谷丰登的图案,中间一个丰字。”
……
谢丰想睡得厉害,但奶水稀薄,不抵饿,下肚一刻钟,三刻钟必是有场尿。
被自己的尿激醒后的谢丰气得哇哇抱怨了两声,待人给伺候得身上干爽了便又沉沉睡去。
正方便红枣和她婆,谢尚吃饭。
因为谢丰就在隔壁睡觉,谢尚和红枣给云氏敬酒都压低了声音,云氏一点不以为忤地笑纳了。
她知道儿子媳妇的孝心,自不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何况儿子媳妇这样做都是为了她的大孙子。
老人们都说孩子睡觉就是在长脑子。睡得好,脑子才长的好。
喜酒怎么喝不是喝?没必要耽误她孙子睡觉!
她大孙子的脑子可是她谢家的未来!
刚看着丫头收走饭碗,端上饭后茶,便有婆子跑来告诉说云家送礼道贺来了!
云氏听后放下茶杯道:“尚儿媳妇,你好生歇着,我过去瞧瞧!”
谢尚跟着丢下茶杯站起身道:“娘,我跟你一起去!”
转又和红枣道:“看来后晌是不得闲了。等晚上我再过来!”
他舅家才是个开始,他爹在京的同年,还有他的同年,少不得都要来贺喜。
说不得年前还得再请一回升官酒!
……
谢福初九才回到济南,传旨官初十一早就到了。
对于旨意的到来,谢子安早有预感,并没觉多大意外。
谢子安没想到的是旨意里除了赏赐还有立地升官——他一任学政都还没干完呢!
不过能升官都是好事,谢子安谢恩后摆酒招待传旨官,抽空吩咐谢福道:“快去要了右布政衙门的房屋地形图来。”
开春便是县试、府试、院试三连试,新学政眨眼就到。
时间紧迫,他得赶搬家前先看看新住地的风水,作些简单布置!
一命二运三风水。现提督衙门的风水就是他亲自布置的,瞧他住进来后这各方面顺心的,抱长孙,升官,唯一的遗憾就是这才住了一年便就要搬,还是赶年关。
由此可见这风水布置得太急功近利了也不好,新衙门这方面得注意了……
谢福闻言瞬间明白,立丢下一切事务亲自往右布政衙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