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尚回道:“先预备着,但不一定用得上!”
……
果然李顺看完泉便提出告辞。谢尚也不多留,让显真奉上银票不提。
看谢尚进屋,红枣赶紧吩咐晚饭,谢尚颇为心疼道:“下回再遇这样的事,你且先吃,不必等我!”
红枣笑:“不过比平常多等了一刻钟而已,且家里这许多吃食点心,哪里会饿到我?”
“我就是想同老爷一起吃饭!”
谢尚闻言自是喜欢,高兴道:“咱们且先吃饭,饭后我有话同你说!”
……
饭后廊下消食,谢尚告诉红枣道:“你现怀着身孕,我原说水池的事先暂停不修,免得动了胎气。但今儿陛下下了这道旨意,则怕是要等不了得赶紧修了!”
红枣闻言一愣,转即理解得点头道:“既是御赐泉水,那必是要好好修缮!”
“不过老爷放心,这泉地处花园,离我住的正院隔了一整个后院。哪里就能吵到我了?”
她这院安静得坐屋里便能清楚分辨檐头每滴雪水落下的声高。
“那你也别操心,万事都交下人们做去!”谢尚犹自不放心地叮咛嘱咐……
李顺回宫后给弘德帝详说了一回醴泉的景象,弘德帝闻言自是心向往之,和心腹憧憬道:“但等谢尚再立点功,朕就能验证名顺地去他家看泉了!”
但等年底两季弄出来,他明旨嘉奖,再邸报一发昭告天下,想必御史台对他去看祥瑞醴泉就会睁只眼闭只眼了——即便弹劾,言辞也不会太过激烈。
不得不说弘德帝为了能去谢家看泉水下了好大一盘棋!
对此李顺能说啥,只能低眉顺眼地附和道:“陛下圣明!”
……
次日上衙,甫一见面,文明山便问道:“大尚,昨儿傍晚陛下又给你恩旨了!”
闻言元维和艾正的目光都转到谢尚身上。谢尚见状笑道:“陛下圣明,昨儿谕旨亲封我赐宅花园的那眼泉为‘醴泉’。”
“醴泉!”
《九成宫醴泉铭》的文明山旋即应道:“《东观汉记》曰:光武帝建武中元元年,醴泉出京师,饮之者痼疾皆愈。后《礼纬》云:王者刑杀当罪,赏锡当功,得礼之宜,则醴泉出于阙庭。”
“京师旷古无泉,现地出醴泉,自是陛下得比光武,朝廷中兴之兆!”
“回头我必是要作一篇《新醴泉铭》以记次盛举!”
还没理到这个茬的谢尚……
傍晚下衙。进家后谢尚照常和红枣说说笑笑吃晚饭。
直待饭后谢尚以再作一篇《醴泉赋》为由去了书房方才问显荣:“先前那块二狐泉赋雕好了吗?”
显荣垂头应是,谢尚沉吟道:“既是雕好,毁了也未免可惜。正好要修泉池,石材难得,你瞅机会安摆到池底做地基吧!”
他花心血做出来的他和红枣的传说故事即便不能见天日也得留存于世。
而以这种方式,即便事后为人翻出来也能撇清。
显荣闻言自是答应不提。
临睡前对镜梳头,红枣看谢尚进房问道:“《醴泉赋》写好了?”
对于谢尚这篇从《二狐井赋》改到《二狐泉赋》,现又必须定稿为《醴泉赋》的文章,红枣也是哭笑不得——挖泉都没这么坎坷波折!
谢尚点头:“好了!”
红枣讶异:“这么快!”
谢尚笑:“歌功颂德的御制文章!”
都是套路词藻,别说一篇,一百篇也是张口即来!
“只这字,”谢尚笑道:“还得从头誉写一遍。今儿晚了,我准备等下回休沐时全神重写!”
虽不敢比欧阳询,但也必是要写出自己最好的楷书!
对于谢尚的各种小偏执,红枣一贯纵容,闻言只提醒道:“二舅和二舅母回京了。老爷看咱们什么时候过去问安合适?”
谢尚道:“那便先去二舅家吧,横竖这事不急!”
“对了,”谢尚又道:“这竹林这边最好再修一片碑墙!”
“陛下既有赐名,想来群臣中跟着唱和歌咏的不会少。说不定咱们能集齐当朝阁老们的亲笔书文也未可知!”
他仰慕董阁老和杨阁老的书法可是很久了,现有机会,必是要筑巢引凤!
红枣……
红枣真没想到一个御赐名字还有这么大的附加价值,反应过来,立刻赞同:“老爷虑得极是!”
阁老们的字一贯地有市无价,千金难求。这要一气集齐了,还是同一个主题,其稀有难得跟集齐七龙珠召唤神龙也是没差了!
她的谢尚真不是一般的有头脑。红枣心里佩服:别看平时不管财物,但一管就是连环王炸。
“老爷,”红枣给出主意道:“那咱们这个碑墙必得修得精致。说不得这样式还得老爷你来拿主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