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尚回:“还是先住咱们的宅子!”
“爹倒是有宅子,但我担心若不先住一阵,自家人都不熟悉自家的事,请客那天容易出纰漏。”
红枣认同:“老爷想得周到!”
她头回经历这样的大事,红枣暗想:必得先占个地利的便宜,多做模拟。
……
谢福果然就侯在下一个驿站。两下里见面,谢尚红枣的小厮跟接受检阅的士兵一般一个个衣冠整齐,连腰带都扎得一般长短。
红枣看得服气,忍不住和谢尚玩笑道:“福叔威武!”
谢尚点头:“咱们以后也得历练出几个这样的管家。”
他是长子,迟早要接他爹的班,必得有谢福这样的帮手才行。
闻言周围几个小厮不觉都捏紧了拳头——管家的位置就在前面,但能不能坐上,就要靠自己本事了!
济南又名泉城,红枣早知道泉多。红枣没想到谢子安的庄子进门就是一个泉池。
汩汩的泉水从泉眼涌出,沿石渠穿林绕户,润泽了整个主院。
谢尚下车瞧见立赞了一个好,然后问道:“这泉水泡茶如何?”
谢福应道:“小人尝着以为比天水茶不差!”
“哦?”谢尚的眉扬了起来,笑道:“那我得好好尝尝!”
出门在外,喝惯了天水茶的谢尚最不适应的就是路途上的茶水——普通的井水如何能有时水的醇厚甘甜?
谢福心知肚明地伸手请道:“尚老爷,您里边请!”
端上茶杯,喝一口茶,感受到茶水的甘甜,红枣忍不住叹了口气: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喝惯了天水茶,这一路,别说谢尚喝不惯沿途的水,就是她也不适应。
不过现在,她可算是喝到了一杯好茶!
她公爹这个庄子别的不说,只冲这眼泉,就着实稀罕!
想着黄梅雨季是江州独有的气候。京师不说时水了,怕是连雨水都少。
涉及生计,红枣瞅空问谢尚:“老爷,咱们到京城喝什么水?”
谢尚道:“这个到是不愁。京师西郊的玉泉山有玉泉水,甘冽醇厚,泡茶极好。咱们可以每天派人去取水!”
玉泉水!红枣闻言惊呆了,这不是前世影视剧里的皇帝特供吗?
“这玉泉山没主吗?”红枣小心措辞道:“可以任人取用?”
谢尚笑道:“这玉泉山是京师的水源之地,遍地是泉。除了皇家行宫之外,都是任人取用。”
“爹给咱们的庄子就在这玉泉山附近,每日取水后和当天的菜蔬蛋乳一起送家极其便宜!”
耳听最大的吃水问题也有了解决,红枣心情大畅,欢喜道:“爹给的这个庄子真是太好了!”
“是啊!”谢尚赞同,他爹一贯都是最疼他的。
有谢福在,自是万事妥帖。庄子里谢福给红枣和谢尚准备的庭院流水潺潺,花树萋萋,宁静典雅比雉水城老宅没差。
夜来红枣躺在谢尚的怀里恍然明白了谢尚原先赶着来济南的缘故——谢尚这人洁癖太过,不是精美庭院卧房便不肯同房。
不过她喜欢谢尚的这份讲究。生活需要仪式感,这让她觉得自己有被珍重对待。
心里欢喜,红枣情不自禁地亲了脸边的胸膛一口。
余韵中的谢尚垂眼看到媳妇突然的动作无声地翘起了嘴角——看他媳妇这想起来就亲的小模样,心里不定多稀罕他呢!
他果是个称职的好丈夫!
次日早饭,谢福准备了不少济南本地特产,甜沫、油旋、大馅包子、猪肘汤面都有。
看到甜沫,爱吃甜的谢尚立刻想到上回的惨痛,苦大仇深地告诉红枣道:“红枣,这个粥虽然叫甜沫,其实是咸的!”
“福叔必是想着你头回来济南,没尝过,才叫人做了这个来。你稍微尝尝,也算来济南一回。”
总之他是再不要吃了。
红枣前世来过济南,自然知道甜沫。她看到谢尚一副被甜沫渣过的气呼呼模样颇为好笑,心说谢尚这是有多不待见甜沫?连跟她玩笑的心思都没有了!
不过给咸粥取甜名的人也太过分了,这不是欺骗甜党的感情吗?
谢福在一旁垂手听着,心中充满对谢尚的同情——都是他们老爷恶趣味,连状元儿子也要捉弄!
早饭后去看谢子安的宅子。才刚进门,谢尚就问了:“福叔,我爹这宅子的泉眼在哪儿?”
既然济南又叫泉城,号称家家有泉,户户有柳,谢尚如此想:以他爹的官位,宅子里如何能没有泉?
和谢尚待久了红枣没听出一点不妥,竟颇为期待地看向谢福——她公爹对生活颇有追求,连带的谢福也极会收拾花园庭院。
今儿有机会她就学习学习,方便进京后收拾自家宅院。
谢尚既然跟她公公一个脾性,讲究花园庭院摆设,往后她就给他打造一个漂亮的花园。
据说世间有钱人的终极快乐就是修花园,比如前世的圆明园、颐和园、和珅花园、孔府花园以及苏州园林,都是有钱有势的人修的。
现她也是京师内环有花园的人了,蛮好尝尝这有钱人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