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晓谢家上下都唤谢尚尚哥儿后,李满囤便让余曾氏等人都改叫贵中中哥儿了。
王氏赶忙接过儿子,李满囤则先把三个匣子放到堂屋桌上后方回身抱儿子。
逗笑一回,李满囤把儿子抱给王氏,自己打开了匣子。王氏拍着儿子在一旁好奇看着。
看清第一个匣子里的东西,王氏倒抽一口凉气,惊讶道:“这是魁星?城里孔庙魁星阁供着的掌管咱们人间科举文运的神!”
百日那天抱着儿子踏了一回街,王氏着实长了不少见识——连魁星都认识了!
李满囤点头道:“可不就是!先我瞧城里的读书人都拜他还想着去哪儿能给咱家也请一尊呢,不想谢老太爷就送了我这个金魁星——谢老太爷可是咱们雉水城的文曲星,他给我送魁星,我这是在做梦吧?”
“做梦吧!家里的,你掐我一把!”
王氏……
没犹豫地,李满囤立刻便把金魁星供奉在自己堂屋的正中央。
“从今往后,”李满囤告诉王氏道:“咱们,对了,还有贵中每天就拜这个金魁星!”
于氏自听到李高地的话后立就留了心。她打量四周,看到一行人里只李高地、李春山和李丰收三人有匣子,便悄悄问李贵雨道:“怎么谢老太爷和云老太爷没给你们东西?”
李贵雨道:“今儿谢老太爷和云老太爷都只和爷爷、二爷爷、族长和大伯说了话!”
于氏一下子便抓住了重点:“你大伯也有东西?”
李贵雨伸手比划了个三,然后说道:“还有云老爷,他单给了大伯一个人礼。”
“知道是什么吗?”
李贵雨摇头:“都是散席后小厮们送过来的。我和爷爷他们不是一辆车,所以都不知道!”
于氏:“那你们今儿都怎么坐的席?”
“爷爷和大伯都坐的是主桌,我们其他人坐的是旁边的席面……”
进家后李高地打开匣子倒出里面的金银锞子数。
于氏一旁看着。于氏看到两个匣子的荷包里共有一两的金银元宝各八个不觉喜上眉头——她就知道她家和谢家来往不吃亏。
看看这二十两的礼送出去,转手便就收了过百两!
真是发财了!
李高地数好元宝后又原样装回去。他把两个匣子交给于氏道:“你好好收着。”
于氏喜滋滋地应了,想想又问道:“当家的,这云老太爷先也是个官吗?瞧这出手竟是和谢老太爷一样!”
“可不就是官吗?”李高地点头道:“他儿子、孙子也都是举人。”
“你是不知道今儿一桌席,除了我、满囤、红枣女婿和云家的两个少爷,其他都是官老爷!”
难怪谢太太的娘硬气!云氏心说:对谢大太太也不多话,感情她公公、男人、儿子和女婿都是官啊!
于氏算算觉得人数不对,立刻问道:“当家的,这一桌几个人?我算着怎么有十个人?”
李高地笑道:“就是十个人。谢家的主桌是张圆桌,大得很,我看再有四五个人都坐得下。”
“那今儿还坐了谁?”
“没了,就我们十个人!”
于氏下意识地看一眼李贵雨,忍不住抱怨道:“既有空座,怎么不叫满仓、满园和贵雨过去坐啊?”
“论辈分,满仓和满园的辈分可比红枣女婿高!红枣女婿也不说过去陪着!”
“拉倒吧!”李高地摇头道:“满仓满园辈分再高,还能高过谢家小十二房的老爷们?”
“论辈分,他们可都是红枣女婿的叔爷爷!”
“谢家重元嫡,谢老太爷那许多子孙,今儿坐主桌的就只谢老爷和红枣女婿。”
闻言于氏怔住,李贵雨也是心乱如麻——难怪谢老爷对贵林哥比对他亲热,李贵雨不禁暗想:原来是为贵林哥是元嫡的缘故。
他奶不是他爷的元配,所以他再使劲也是交不上谢家大房吗?
李满仓见状心中叹息。他就知道他们这房人交好谢家绕不过长房大哥去。只这话,他不好跟他娘直接提。现这话经由他爹讲出来倒好,就盼望他娘和贵雨听了他爹的话能明白过来!
送走了族人,红枣回屋脱了衣裳上炕歪了一觉,直到傍晚才醒。
醒来喝一杯茶,红枣看天色不早,便换了衣裳去上房问省——她婆婆的娘越不待见她,她就越不能失礼,给她小辫子揪。
进屋看到云氏的娘嫂子和侄女果然都在,红枣心说自己来得真是太对了!
看红枣依礼给自己问了好,云氏站起身正要说话,便听丫头们说谢福来了。
云氏赶紧叫进。谢福进来回道:“太太,老爷说今儿老太爷和云老太爷有兴致,说好了晚饭在一处喝酒,所以今儿晚饭您就先别过去了,只代他陪着云太太和云二奶奶才好!”
云氏一听就明白了,男人们要自己玩乐,便笑道:“即是如此,那我就不过去了。厨房里新做的两样晚饭菜,倒是由你替我带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