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稚川哭笑不得,只好给了个板栗。
有的东西,习惯了之后也无所谓了,李子现在就是如此,连揉都没揉一下,“师父,咱们接下来去哪儿?”
李稚川望着远方,“咱们啊,先去一趟锦城,替你去跟你偶像的外公讨个说法,为什么要把你囚禁起来虐待。然后再去北渊,做点事情。”
李子心里顿时一惊,嗫嚅道:“那个,师父啊,这点小事我自己忍了就行了,没必要劳您大驾!”
“那怎么行,敢那样对我徒弟!”
“师父,其实吧,人家也没太虐待我。”
李稚川似笑非笑,“这么说,你再骗我?”
“哪有,我只是不愿妄动干戈。”
“无妨,欺负我徒弟就要付出代价。”
良久的沉默。
“师父,你打得过吗?”
“打不过。”
“那咱傻啊?”
“这不还有你李子大侠嘛。”
“......师父?”
“嗯?”
“我错了。”
“知错能改,咦?老庄那句话接下来怎么说的来着。”
“善莫大焉。”
“对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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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打死我吧!”
孙大运像条癞皮狗一样躺在地上,无力地嚷嚷着。
“施主,您这样不好!”
小光头多罗走上前去,双手合十,神色郑重。
“不好个屁,你不算算,老子自
从跟着你们从云梦大泽出来,走了多少路了?走路就算了吧,吃的也不给,酒也不让喝,怎么着,打不过你们就能让你们这么欺负啊?就算是匹马,他也要吃草啊!”
孙大运越说越激动,看那通红双眼,似乎下一秒就将有伤心眼泪流出。
“给你吃的了啊。”多罗严肃地指出了孙大运言语中的漏洞。
孙大运气得发抖地摸出一个啃了一半的烧饼,声音中充满了愤怒的控诉,“就这玩意儿你叫给了我吃的?吃一顿也就算了,我他娘的吃了大半个月了!还每天一个,限量?你们有没有一点人性啊!”
“施主请勿污言秽语。”多罗很郑重地说完这句之后,小声嘀咕道:“我每天还只有半个呢!”
孙大运一听更是激动,指着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大光头,“听听!听听!你还是人吗?这么小的小孩子,就给人半个。小孩子长身体不知道啊?人性呢!慈悲呢!”
大和尚苦莲转过身来,目光沉静,“施主无非是觉得这一路上不知所为何事,却跟着我们走了许久,借题发挥而已。”
孙大运被苦莲戳破心思,圆脸一红,索性破罐破摔,“就是!怎么地吧!你们诓我跟了你们这么远,好兄弟们都去了北渊了,我还跟着你们吃灰,我不能问问吗?”
“能。”苦莲淡淡道。
孙大运一把爬起,一脸谄笑,“大师请说。”
苦莲双手合十,“你能问,但我还是不告诉你。”
“你大爷的。”孙大运终于按捺不住,也不管什么天榜不天榜的了,猛扑了上去。
多罗不忍再看,低头默诵经文。
苦莲将昏迷不醒的孙大运横抱在怀中,轻轻道:“别急,要想一步登天,自然得多酝酿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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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衡阳城为中心,周边的好些个县城都渐渐有书声琅琅。
对于这骤然兴起的儒教,普通民众自然是愿意的,因为可以学会读书写字,还不要钱。
每个入学的学子,给先生送上一条干肉,或是一捆花布,或是什么别的,都算数。
人嘛,总是愿意自己的子女多年能耐,何况又不用花什么代价。
小小学塾,便很快一间间的开了起来。
当这天,这个消息被人当奇闻轶事讲给楚王杨洵听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杨洵正要吩咐将其取缔,外面便跑进来一个属官,“启禀王爷,王宫外有两个人求见。”
杨洵冷漠挥手,“不见。”
“那个,王爷,来人给了下官一个这个,说是您看了一定会见他。”说着属官便递去一张纸条。
杨洵疑惑地接过,打开只看了一眼,便立即攥紧,沉默一会儿,“去请他们到书房。”
属官连忙跑到宫门,将那一男一女领入宫中。
他看着那个戴着青色面具的男子,心中鄙夷,这得多丑,才会这般不敢见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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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慕容承收到渊皇陛下御驾亲征,大皇子瞒天过海攻破秋雁关的消息时,云落刚刚能够在视线的远方,瞧见幽云城的轮廓。
这座幽云州的核心大城外表漆黑,如同一只庞大的蜘蛛,安静地趴在两山之间。
一路上,云落除开抓紧稳固提升境界,每天还会再拿出两个时辰修行剑法和符箓,剑符道如今的进展令云落睡觉都会笑醒,但他都从未在路上练习过。
既然知晓路上有人窥视,露在外面的,自然都是无关紧要的。
行走江湖已有不短时日的云少侠心头很清楚这些江湖准则。
压箱底的手段,越多越好,越令人意外越好。
因为有着打小就被各种问天境、合道境撵得四处乱窜的经历,如今已是通玄境上品,接近知命境的剑修云落,底气十足。
牵着马大摇大摆地走入幽云城,还没来得及好好瞧一眼幽云城的风光,一个锦衣男子便悄悄出现在云落的身旁,和他并肩同行。
“大人等你很久了。”
“慕容承?”
“大胆!”
“找我有事?”
“大人说,是你找他有事。”
云落抬头望天,果然,能成就一番基业的,就少有蠢货。
“如果我不去呢?”
“大人让我捶死你。”
“好大的口气,你叫什么名字?”
“慕容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