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家母子。”周墨淡淡道。
童年最近的生活可以说是羡煞旁人,在发现了他居然有修行的资质之后,即使资质只是平平,云梦宗首任宗主蒋苍也将其收为亲传弟子。
在隆重的拜师礼之后,童家媳妇儿去到童福的坟前,静静坐了一天,而后回到云梦宗,依旧谨小慎微,处处与人为善。
童年的手上,除了云落为他雕刻的童福木雕之外,他自己也雕了一个拙劣的青衫人像。
这时,他正将那个青衫人像摆在桌上,对着他小声地说着心里话。
听师父说,大哥哥是个了不起的英雄,总是能将不可能的事变成可能,总是能做到那些别人都认为做不到的事,就像他说了要为父亲报仇,就真的手刃了那个听说厉害得很的凶手。
可当他真正当上了山上神仙之后,他才明白过来,大哥哥真正可爱的地方,不是他有多厉害,而是他愿意把如当初的自己,自己的父亲这些在山下泥泞中挣扎的蝼蚁,真正当个人看,并且不惜为此得罪其余的山上神仙。
童年回想起那日大哥哥陪着自己和母亲上坟途中的那一幕,见贤思齐。
“笃笃”,敲门声响起,童年赶紧去开了门,当瞧见那个女子身影时,砰地一声,又把门关上了。
后背紧紧抵住大门,童年大口喘着粗气。
周墨看着陈迎夏,“觉得如何?”
陈迎夏抿嘴不言。
“小年,开门,我是你符叔叔。”符临走上前轻声道。
童年小心翼翼地拉开一道门缝,果然瞧见一身白衣的符叔叔站在那个女人的身旁。
“符叔叔,我娘亲呢?”下意识地寻找母亲,将一个孩子紧张的内心暴露无遗。
“你叫童年?我可以跟你说几句话吗?”陈迎夏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勇气,上前一步。
而回应她的,是重新被关上的房门。
“把该说的说了,求个心安。”周墨温言鼓励道。
陈迎夏摇
了摇头,“心都不知在何处,如何能安。”
周墨点了点头,“你可愿随我修行?”
没有说名头,没有显露修为,突兀地抛出这么一句话,周墨目光灼灼地看着陈迎夏,在他看来,大彻大悟的“坏人”,比没受过诱惑的“好人”要可靠得多。
符临笑看着这个姑娘,他曾听说过她跟着郁家那位和云落之间的过节,对人生际遇之神奇也颇多感慨。
显然,周师弟是真的看中了这个少女的天赋,虽然不一定能承接绣虎的衣钵,但也能作为四象山开枝散叶的重要人物之一。
陈迎夏再次摇了摇头,“我有父亲教我修行了。”
这个消息若是传到那些知晓周墨身份之人的耳中,说不得要跳脚大骂陈迎夏不识抬举了。
“无妨,可愿与我游历一番,再做决定?”周墨活像一个引诱无知少女的恶人。
眼看陈迎夏又要摇头,周墨心中叹气,轻轻揭开覆在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俊美到妖异的面庞,“不再考虑考虑?”
符临扶额苦笑,陈迎夏呆在原地,半晌之后缓缓道:“去哪儿?”
周墨指着禁闭的房门,“他死了父亲,你死了夫君,但如今都迎来了新生。我们去找一个死了儿子的人,问问他要不要换个活法。”
符临瞬间变色,周墨眼神冰冷,“师兄放心,我心中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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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城闹出了个天大的笑话。
在监国二皇子明令加强对八骏两位囚徒的看管后,马祁大于越的公子马连山和刑部尚书的公子史有德因为私仇偷偷跑入死牢欲羞辱二人,却被二人偷梁换柱,借机逃出了死牢。
两位大纨绔在死牢里干嚎了整整一日,才被巡牢的狱卒发现。
据说监国二皇子气得当场就砸了桌子,吓得刑部尚书史向南赶紧跑到监国二皇子府邸外谢罪。
“殿下,您得见见这位尚书。”郁南对薛铭道。
“他干了那样的蠢事,这不相当于当着全长生城的人给我一耳光吗?”薛铭愤愤不平。
郁南对北渊这些人的权谋水平暗自鄙夷,面上却恭敬道:“殿下,您还不是渊皇。”
薛铭一愣,到底也聪明,瞬间便明白了郁南话中之意,“来人啊,将史尚书请进来。”
“殿下,您应该亲自去。”郁南又道。
薛铭恨恨地看了郁南一眼,拂袖走出。
随着史南进感激涕零地离去,很快,二皇子的大度贤明就传遍了长生城。
薛雍听到这个消息,开心得干掉了一整壶酒。
元焘听了元枚跟自己感慨二皇子手段高明的话,无语凝噎,“傻儿子,等我死了,你就老老实实当个富家翁吧,千万别有什么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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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旗城外,来了一个青衫人,腰间悬挂着一柄长剑,胯下骑着一匹算不上多好的马儿,风尘仆仆,一看就是个常见的江湖游侠儿。
他刚走入城中,便不由自主地被看热闹的人群带向城中一处萨满殿外。
瞧见那个遗世独立,飘然如仙的女子,和那头过目难忘的白鹿,云落摸着下巴,有些无语,你们还真当我是傻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