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好好冷静一下,来到卫生间,站在洗手池前,镜子里的自己却把郝运吓了一跳:头发蓬乱,脸色苍白,双眼通红,嘴唇却干枯没有红色。凭什么?这些人凭什么被傅家弄成这样?他们都是再普通不过的老百姓,原本都过着平淡的生活,现在却完全被改变了人生轨迹。
郝运用冷水洗过脸和头发,低着头,任凭冷水顺着脑袋往下流。有个中年男人从厕所里出来,看到郝运,就说:“哥们,夏天也不能老用凉水洗头啊,时间长了容易偏头疼!我年轻时候就是,现在病根都没好。”他似乎并没指望郝运回答什么,说完就走出卫生间。
看着门外,郝运并不是在思索那中年男人的话,而且觉得,这个世界原本应该很美好,哪怕陌生人也会对他人施以援手,可为什么傅家却始终为了自己的私欲,而置所有人的危险于不顾?就因为他们有钱,就因为他们想要某件东西?
这太不公平了。
郝运走出卫生间,掏出手机给秦震发微信:“怎么去?”
二十分钟后,郝运在北塔钢材市场跟那两人见面,这是两个又高又壮的男人,约四十来岁,都穿着窄背的紧身背心,身上全是疙瘩块,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善茬。他们是开车来的,一辆五菱宏光的面包。进到车里,郝运得知他们俩是亲兄弟,分别叫关大和关二,明显是假名,但肯定是姓关,一个是哥哥一个是弟弟。郝运也没兴趣知道他们的真名,反正秦震已经付过钱,先问他们是否带着什么武器,关二从背包里取出两把开山刀,和两个铁拳套,东北话叫“手撑子”,其实就是四个连在一起的钢环,套在四根手指上,每个钢环上都有个尖,还是朝前弯曲的。
这东西对郝运来说再熟悉不过,关大似乎也看出郝运的眼神不对,笑着对他说:“你也吃过这玩意的亏吧?也不知道是谁研究出来的,一掏就掉一条肉,以后阴天下雨还更痒。”
郝运心里不爽,没接茬,说:“我朋友的对象被仇家绑架,就在东望花那边的仓库里,我朋友人在外地,只能托我过去解救,你俩的任务就是帮我,要是有危险的话,你们得先上。”
“这个不用你告诉,”关大说话很不客气,“收完钱就得办事,再说了,在沈阳还没有我俩不认识的地头蛇,是沈阳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