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不易干脆就吆喝他相好:“该开饭了!吃饭吃饭,先吃饭!”
王婶子的手艺不错,家常菜做的极好,天天换着花样吃,比外面可舒服自在多了。
饭桌上赵基石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你们啥意思?没一个人愿意动的?”
林雨桐就道:“当初要你手里的案子你还不乐意呢,这会子人家不给,肯定是要验证了三个疯子是不是真的疯了……你说咱们怎么插手?”
是没法插手。
赵基石不是很满意,吃饭的时候把碗敲的叮咚响:“感觉干这个活的就跟废物似的。”
对于一个有正经职业的大好青年来说,这个职业确实不算是很好的选择。
林雨桐就说:“要不,你打个报告,调到秦双那边算了。”那边忙!
拉倒吧!秦双那边就是个婆婆妈,啥事都管的。王不易半夜想吃海鲜粥打给那边人家都给送来,指明哪家店就是哪家店。这事可把王婶子彻底给忽悠住了,一天把这老鳖孙伺候的跟太上皇似的。调过去干啥?一点自己的时间都没有。
回又回不去,干又实在提不起干劲,关键是这个团队吧,太追求安逸了。可以说是一点追求都没有!人家不惹咱就不动,这态度就不对。
因此,他说话难免就带上了情绪,那个别扭的调调啊:“拿一份工资,就得干一份活,总得对得起手里端的饭碗,对吧?”
实在啰嗦的不行了,四爷问了一句:“咱们有从别人那里要活干的权利吗?”
赵基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没有吗?”
“别人没给安排的时候,就老实呆着。”吃空饷的何其多,人家是纯粹吃空饷都不怕,咱怕什么。这不是不干,是不给活干。至于是什么原因,没人给解释,那就得有自知之明,先看看再说。林雨桐把赵基石怼回去,然后瞬间转移话题,说起了今儿在宿舍碰到的奇事,“……真没想到,大胆到白天敢出现。”
王不易夹菜的手就顿住了:“你说……紧跟着就有人追过来,然后那玩意就不见了。”
对啊!
林雨桐点头:“那姑娘是行内人,看不出门道。我甚至都觉得那玩意像是跟着她来的。”
王不易诧异的看了一眼林雨桐:“你的直觉很准……”
“那这不是养小鬼吗?”邱毅放下筷子,“还随身带着?”这宿舍该多倒霉呀!
“这也不是养小鬼。”王不易说着,就看向乌金:“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这种敢随身携带鬼魂的?”
乌金摇头:“没见过。也从来没听我爷爷说过,这得见了才知道。”
四爷就提醒林雨桐:“你得小心点。不行找你大师兄给你办个出入证。宿舍不是非得回去。”从这边出入其实更近。
嗯!至少得看看有没有危害再说。
这报名这两天,林雨桐哪里也没去,就在这边等着。大家默契的哪里都没去,都等着看有没有任务给这边。可惜等了两天,什么也没等到。
赵基石就冷笑:“这是什么意思?不信任咱们?”至于这么晾着不用嘛!
四爷起身,准备送桐桐出去,她该回宿舍去了。路过赵基石的时候就拍了拍他:“得珍惜现在的日子。他们不是不信任,也不是不用。只怕是把咱们当成那种不到非用不可的时候坚决不用的那种人。
赵基石脸色一变:“叫干最危险的?”
邱毅起身准备上去睡觉:“上次差点没给活埋到里面。珍惜能呼吸的日子吧。”
林雨桐回到宿舍,宿舍其他三个已经到了。没人说话,因为两个在睡觉,大概是路上累了,一个在阳台上不知道跟什么人打电话。背对着门口,她脚步轻,对方的说话声音也不高。
这个点已经过了晚饭的点了,宿舍楼里也显得热闹喧腾了起来。进进出出的学生,有说有笑。大部分都是新生,只有少部分学生会的老生。
关着门,都能听见对面和隔壁宿舍的笑声,只242安静的很。
林雨桐到了自己的床铺跟前,见下面的桌子上放着一堆的零食和瓶瓶罐罐。再看看对面,桌子上也还是满满当当。其他两个同学倒是都收拾的规规整整的。想来是对面这姑娘临时放的。她暂时也不用,就上了床,靠着被子看短信。
未读短信还不少,用这种手机,她老是不习惯去读短信。比起微信,这种很不好用。
短信多是程昱发来的,就问一件事:师叔知道我师父去哪了吗?
看来,他是联系不到温柏成了。
事实上是她也确实是不知道温柏成去哪了,因此只说不知道,然后叫他问他大师伯去。许是汪国华知道也不一定。
把程昱的处理完了,结果看见老妈发了一条过来,她还以为有什么要紧的事呢,结果短信上只有一句:元明那小伙子你能确定确实是没什么特殊癖好吗?
什么意思?
她发过去,很是不明所以。四爷带他们出去的事她知道,怎么隔了一天突然又问了一句这样的话。四爷在他们面前难道表现出什么特殊的癖好了吗?
林妈看了短信哼了一声,心说,人家要长相要长相,要身家有身家。便是没有学历,以那个年纪,不管是出国读书,还是在国内考大学,那年纪绝对都不算大的。完全来得及嘛!你说咋就看上你了呢?你自己啥样你心里没点数?
所以这两天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呀!越想越觉得……闹不好这里面有事。
是元明那小伙子有隐疾,还是有别的癖好,甚是连性取向有问题都想到了。就寻思说,不会拿自家闺女当挡箭牌的吧。
但这些话不好在短信上问闺女,想打电话吧,想想她在宿舍,那么多人再叫别人给听见了。于是只当没看到闺女发过来的几十个问好,只问了一句:吃完饭了吗?
吃了!
吃了就洗洗早点睡吧。
林雨桐看着手机,也不知道她想表达几个意思。收了手机才说眯一下,结果就听到阳台上的人声音突然大了起来,隔着门都能听见她喊了一声:“我马上来!”
然后阳台门被拉开,人进来了。
两人一个床上一个床下,脸对脸。
这还真是巧了!这不就是那个进来借卫生间那个疑似行内人的姑娘吗?她不是在楼上宿舍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我……”她指了指对面的床,“我调剂过来的。本来该住那里的,她的作图没过。所以被调剂了。我正好想调剂,主动申请然后考试,考过来的。”
“哦!”林雨桐点头,表示明白。
她指了指东西:“暂时放你桌子上,我有点急事,要出去一下。”
行!
不过这姑娘说调剂专业就调剂专业,够牛的呀。
那边急匆匆的出去了,她这边的手机响了,是四爷。她才接起来,四爷就道:“我们在学校门口等你……”
嘚!有任务。
跳下床穿上鞋就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邱毅开着车就在边上等着。她直接上了车,还没坐好,车就走了。
加上林雨桐一车七个人,多出来的那个是秦双,此刻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
“怎么回事?”她一边问着,一边关车窗,却无意间瞥见那个同宿舍的姑娘站在路边,正在拦车,一脸的焦急。
车一闪就过去了,她也没在意。注意力全在秦双的话上:“祁镇那边出了个案子,有些邪门。”
赵基石坐在做后排,懒懒的道:“不会就是那个……农家乐二死三疯了的案子吧”
秦双一点也不意外赵基石知道:“不错,看来你们都知道了。”
“这案子都几天了,怎么现在才来找我们?”赵基石阴阳怪气的,“不会又有新状况了吧?”
秦双被怼了,却也没有丝毫要解释的意思,反而是点头:“对!那三个疯了的,都死了。”
“那现在去哪?”赵基石不由的坐正问了一声,“去现场吗?”
对!去现场。
死了三个疯子,林雨桐以为会在精神病院,可没想到按照秦双的指点,车子直接进了南郊的一个别墅区。
这个别墅区叫枫林嘉园,老西平人都知道,这是开发比较早的别墅小区。住在里面的人……算是省内最早富起来的那拨人。如今住在这里的,身家可都不菲。
可能业主打过招呼,所以车子到了门口直接就进去,然后找第六栋别墅。
车停在门口,秦双摁了门铃,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开的门。这女人系着围裙,林雨桐从她身边过,看见她修建的很齐整的手指,闻到她身上的葱花味儿。
于是,大致就有数了,这个女人是家里的保姆。
进了客厅,沙发上坐着三个人,两男一女,都很年轻,二十来岁的样子。
袁奎从侧面小厅出来,朝几个点点头:“尸体在这边。”
小厅里,空空荡荡的,没有任何规则的,躺着三个人。三个都是男人,年龄在五十岁上下。
林雨桐没上前细看,不过王不易就‘咦’了一声,朝前走了两步,细看了两眼,然后回头看四爷:“这个人我认识。”
“什么人?”四爷看不出这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问了王不易一句。
“天桥底下的算命先生。”王不易说着,就看林雨桐,“那个老侯,应该跟这个人很熟。”
算命先生?
这一行的算命先生有真有假,便是假的,也算是半个行里人。
难道死的都是算命先生?
四爷就看秦双,然后率先往出走。这尸体是看不出什么的,秦双甚至都没把尸体带回去,就急匆匆的把自己这一队拉朱来了。想来,这些出事的,八成都是算命先生!
林雨桐跟到别墅外面,就听见四爷问秦双:“这次出事的,都是术士?”
秦双点头:“我本来先叫你们看看现场,然后把尸体带回去再看是,至于细节,一句两句说不清,回去说也行。不想你们猜到了!没错,都是术士!都是江湖术士,这回说是要搞聚会,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选了农家乐。都说那边农家乐有特色,这话我一句也不信。当时就是他们七个人包了一个院子,老板家两口子晚上不在那个院子住,是住在门口鱼塘边的小屋子里,看鱼池呢。怕晚上谁把鱼偷了!院子里就他们七个人,结果死了两个,疯了三个。那沙发上的小年轻,据说是三个人的后辈。人我们是安排在医院的精神科的,却没想到那三个给办了出院,结果回来就出事了。”
四爷朝里面看了一眼:“那你们什么意思呢?觉得这是针对阴阳术士的?”
秦双摇头:“不好说!不过据我所知,三十年前也有过一次,术士各种原因丢了命,一年里你知道死了多少个?”
不知。
“三百六十五个。”秦双看四爷:“可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弄清楚,这些人为什么死了。这背后的人这么杀术士的原因是什么。”
“现在死了五个了。”四爷语调没起伏的说了这么一句。
可正是这种只是说事实的语气,叫人心里不由的发寒。
已经死了五个了,还差三百六十个。
四爷没再说什么,甚至没回别墅,直接就上了车,“行了,这里看不看都一样。你们先把尸首往回搬,那几个要做笔录还是要如何你们看着安排。然后把三十年前的案卷和这次的案卷都给我们送过去就行。”
留在这里真没什么要看的。
术士杀人,靠勘查现场,难!要真能找到什么,袁奎早找到了。
林雨桐和其他人,紧跟其后上车。
一上来赵基石就骂了一声缺德,“这种没头没脑的案子,怎么查?”
他抱怨着,邱毅就开了车往回走,出小区的时候,林雨桐的眼睛不由的眯了眯。那个正下出租车的姑娘,不就是对面床铺的那个姑娘吗?
一天好几次的巧合,那这可真是够巧的。连调剂专业分配宿舍都这么刚刚好,跟自己的缘分好像还不浅。她这心里,怎能不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