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仁脸黑如墨嘴角紧抿,咬着后槽牙说了记账俩字,这才看着陈溪,可以走了吗?
陈溪心里这才痛快了些。
寒仁给太子办事,这千把两的银子借他十个胆儿也不敢跟太子要,就是要这个铁公鸡肉疼。
陈溪与妈妈再次拥抱,贴在妈妈耳边轻道,“四六分成,午后送太子府。”
妈妈点头如捣蒜,好嘞!
刚陈溪趴她耳边说要给她和楼里的姐妹坑点银钱,但是要四六分,陈溪拿大头,这些姑娘们也有钱。
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傻子才拒绝呢。
见这管事的虽贪财却也办事儿,溪爷索性卖她个人情,又补充了句,“给寒大相公记的账,再多往上报两百两也无妨,他记不得具体有多少人,多出来的,只当是孝敬妈妈了。”
管事妈妈看陈溪更觉得这就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好闺女啊,太孝顺了!
寒仁本想在路上问她这是为何,陈溪却没给他机会。
上了专属小轿后,她就扯着嗓子干嚎。
“啊~~啊~~~哦~~”哭得是前程未卜,哭得是命运更迭,哭得是身不由己...这都是溪爷自己想努力表达的。
听在轿夫和骑马跟着护送的寒仁耳朵里,还是忐忑的旋律。
当然,这些人没听过忐忑,只觉得哭丧的旋律也比这个好听。
寒仁几次想跟溪爷搭话,都被她“忐忑”回去了。
太子府距离这颇有距离,陈溪扯着嗓子干打雷不下雨嚎了一会,总算是累了,不嚎了。
寒仁脑子里挥之不去的魔性旋律,啊啊哦!
总算是压下那可怕的旋律,正待找她说事,只听轿内传来了规律的呼噜声。
寒仁的嘴角抽了抽。
这...这真是朴儿吗?
今日种种作为,像是换了个人。
若不是他不信鬼神之说,只怕以为这是让鬼上了身,今日种种反常,他只能想做是朴儿对他不满,只因他送她到太子那...
这种任性妄为的女人,竟还妄想有天可以跟他在一起。
寒仁眼里有寒光闪过,等他完成大业后,定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掉这个粗鄙的女人,无论出身还是性情,无一与他般配,竟还妄想着跟他在一起。
可如今此女还有利用价值,若她一直赌气不肯原谅他,怕是不能帮他获取想要的信息,该怎样消她的气呢。
“寒仁,寒仁,你这没良心的...”
一阵呓语从轿中传来,寒仁忙催马凑近,“朴姑娘,你是叫我吗?”
“你拿走了我的银钱...”
里面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听着就像是梦话似得。
寒仁明白了。
定时她临行前,教坊司里有人对她说了什么。
这些年,他为防她脱离掌控,始终不愿让她留太多银钱,却不曾想被人说了闲话让她与自己离了心。
怪不得她在离开教坊司时,会有那般诡异举动...原来是为了钱!
寒仁眼眸暗了暗,眼前正是用她之际,既她因钱生龃龉,给她一些便是,等她没了利用价值时,再取回来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