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云安安抬起眼眸,略有些苍白的小脸上忽的绽开了一抹笑。
“就像舅舅说的,我明明还有在协议书上动手脚,和他假离婚的机会,可我为什么没那么做呢?”
“这个答案,我自己也不知道。”
一瞬间的心如死灰,个中滋味只有尝试过的人才懂。
云霄亦低声叹息,“景宝的事交给舅舅去处理。但你和霍司擎之间的事,只能看你们之间是否还有缘分了。”
“有舅舅真好。”
…
云舒画的房间在三楼视野及光照最佳的位置,因为一直保持着里面的摆设和物品没换,由于时间久远,处处都透着时光留下的痕迹。
像是泛黄的纸张,也像一盏品味特别的茶,回味悠远。
最令人注目的,便是书桌前的那张墙壁上,贴满了各色各样的照片。
其中年轻时的云舒画和家人照的照片占了半面墙,而剩余的……便都是她和戚岚的合照。
从小学到中学,高中,再到大学,照片整齐的排序完美的将这些照片里的时间,连成了一线,一目了然。
云安安心想,她妈妈一定是个强迫症。
每张照片的排列都是规规整整的,没有一点偏差,画面引起强迫症的强烈舒适。
照片墙下面有几个木制的精致小盒,云安安坐下来,打开来看了看。
只有最后一个小盒里,放着她想要知道的一切。
——那是云舒画和戚岚那么多年来互通的信件。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后,云安安从云舒画的房间里出来,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按照她妈妈留下的那些东西来看,她和戚岚的关系好到喊对方的父母“爸妈”都不为过了。
可为什么从戚岚的口中说出来,却好似她妈妈伤害、亏欠过她许多?
这未免也太矛盾了。
“叮咚。”
手机一响,云安安顿时回过神来,忙不迭拿出手机查看短信。
是沙琪玛发来的,骨髓移植手术很成功,景宝也被推进了二十四小时监护病房里进行观察。
以免云安安担心,她还发了张实拍的照片过来。
云安安悬在嗓子眼的那颗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堆在眸中的晶莹登时就顺着她瓷白的脸颊落了下来,鼻尖红得不像话。
如若不是戚岚警告过她,她敢踏入帝都一步,就会对景宝动手,她只怕早已忍不住,飞奔去见景宝了。
如今只能寄望于,霍司擎会好好照顾景宝,并且保护好他了。
…
帝都。
两天后,小团子终于苏醒了过来,小脸蛋苍白软萌,看起来更加惹人怜爱了。
霍老爷子及霍家人等立即围上了前来,关怀地询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想不想喝水。
唯有坐在床边软椅上不眠不休守了两夜的男人,神情清冷淡漠得令人不敢靠近,只漆黑的狭眸里蕴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