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半会告诉你,那是个不知廉耻的女人。自小阴狠毒辣,喜欢玩儿毒虫,那是个从骨子里都坏透的女人。难得有北燕太子相中她,要替天收了她,免得她在人间祸害别人,可惜这不知廉耻的女人,竟然在嫁人的当夜就弃夫而逃……或许再长舌一些,还要议论我在那夜,是否已经失了贞操。”
她话音落地,院子里死寂死寂的。
傅胖脸上的涨红愤怒,渐渐转为惊恐,骇然。
“糖糖,你怎么……怎么这么说……”
“很奇怪,很意外吗?但这就是实情啊,如果楼哥哥从外头打听来这些话,我一点儿都不觉得奇怪。重要的不是他听到什么,而是他相信什么。”萧明姝说的很平静。
傅胖口干舌燥,加之手足无措,“糖糖不要……”
不要这么说,还是不要这么想……他也说不清楚。
“所以你打听来的那些,我根本不在意。我在意的是,我看到的楼哥哥,是怎样的一个人。”萧明姝说着,不再理会傅胖,转身向屋里走去。
走到一半,她又猛地转过身来,皱着眉头,一脸严肃,“还有,至于你说‘商贾贱行’这话,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从我阿娘那会儿,就在士族当中,极力的掰正这个思想了吧?倘若没有勤勉的商贾,你穿的绫罗绸缎,你吃的锦衣玉食,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你衣食住行都离不开商贾,你凭什么看不起人家?”
萧明姝说完,翻了个白眼,推门走进屋里。
她绕过屏风,脚步一顿。
挂起一半的床帐后头,露出一张微微发白的脸。
纪文失血,脸色发白并不奇怪,叫萧明姝愣住的是——他的眼睛是睁着的。
“纪文哥哥……”萧明姝轻唤了一声。
床榻上虚弱无比的纪文,缓缓转过头来,视线极其费力的定焦在她脸上。
“糖糖,过来。”纪文咧嘴笑了笑。
萧明姝阔步上前,也笑着在床边半蹲下来,“你伤的这么重,还是头一回,究竟是谁伤了你,你告诉我,我找他算账去!”
纪文闭了闭眼睛,又赶紧睁开,好像生怕睁晚了,她就消失不见了。
“真好……”他喃喃了一句。
萧明姝一噎,哭笑不得,“你都伤成这样了,哪里好了?”
“还能再见到你,真好。我以为,活不成了。”纪文咧嘴说。
萧明姝点点头,“是楼哥哥的人把你找回来的。”
纪文脸色一僵,虚弱之中,更显的无助、无奈。
他抬手捂嘴,仓惶的咳了两声。
“我去找韩将军,没见到他人,却不防备竟被人给盯上了。对方人不少,设了埋伏陷阱,两个小厮死了,我与近侍被抓……他们是以我为饵,故意把我伤了,丢在外头,既救了我回来……他们怕是要跟过来啊!”
纪文原本不是想说这些,但转念一想,似乎这些更为紧要。
“你告诉楼辰,叫他带你速速离开!”纪文用尽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