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又主动道,“没带也无妨,哀家实在体会了针灸之术的好处,原先只觉的这么细的针扎进皮肉里实在可怕。如今却是叫人专门打造了一幅。”
严绯瑶笑了笑,这是有备而来,根本没给她留拒绝的机会呢。
不过治病救人这种事情,严绯瑶原本也就没打算拒绝。
“不知今日,哀家还能不能再针灸一次?”太皇太后小心问道,表情竟有几分小意逢迎。
严绯瑶起身道,“具体如何,还要给太皇太后请来脉才能断言。”
太皇太后也跟着起身,“到里头寝殿吧?”
严绯瑶回头看着萧煜宗,好像全凭他吩咐。
她这询问征求的眼神,给足了楚王爷面子。
萧煜宗心下满意,脸上依旧淡淡的,“本王就在这里等你。”
“多谢王爷。”严绯瑶福了福身,随太皇太后往后头寝殿中去。
太皇太后看着小夫妻两个之间的互动,表情复杂,似乎有艳羡,有辛酸,还有别的莫名情绪。
严绯瑶起身之时,恰把她的表情尽收眼底。
她暗暗感慨,其实宫里的女人,多少都有些可怜吧?哪怕是最后的胜利者,亦如太皇太后,亦如夏侯太后……
在她们心里都有不为人知的暗伤痛楚。
她随着太皇太后进了寝殿。
太皇太后在床榻上躺了下来,叫人放下一层层的帘帐,又在里头点了灯。
“还不一定需要扎针呢,太皇太后不需要把衣服都脱掉。”严绯瑶缓声说道。
太皇太后讪讪一笑,“哀家被那针灸之术救了命,如今越发觉得它是宝贝,自然恨不得多得。”
严绯瑶笑而不语。
太皇太后却又补了一句,“会针灸之术,能起死回生的绯瑶,就更是哀家心中的宝贝了。”
严绯瑶禁不住,猛然一抖,“太皇太后太抬爱了。”
她上前落指在太皇太后的脉门上,眯眼专注细察着太皇太后的脉象。
帘帐里只有她与太皇太后,以及太后近身伺候的一个宫女。
帐中安静,却忽而有风一动。
严绯瑶正欲侧脸之时,却忽觉肩头一麻。
有人在她肩头猛扎了一针!
她常常给旁人扎针,猝不及防的被人扎针却还是头一回!
她还未来得及反应,立时又有几针落在她肩头脖颈以及腰腹处。
她浑身一软,趴伏在太皇太后的床边上。
她张了张嘴,口中却发不出声音。
她暗自想道,这是遇到厉害之人了,这针灸之术以及手上速度,都算是不俗。
她忽然就想起一句话,“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她经常猝不及防的扎楚王爷,如今终于亲身体验到,毫无防备的被别人扎是什么感觉了……
这种浑身脱力,分明能感受到自己的手脚,却全然使不上劲儿的感觉——还真是叫人厌烦崩溃。
萧煜宗在恢复力气以后,没一掌拍死她……可谓修养不错了!
严绯瑶苦笑不已,暗暗发誓,如果她这次能平安无事——她再也不会仗着自己擅长的,偷偷扎萧煜宗了!
“你心里一定在咒骂哀家吧?”太皇太后轻轻抚摸她的脸,“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