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酒有点甜,小家伙喝得津津有味,但对屠苏酒却不感冒;
杨氏一脸慈爱的拿酒喂他,这小子鼻子比狗还灵,一闻到屠苏酒呛人的酒味,立即紧闭小嘴,坚持不喝,一对小手还用力地推开杯子。
“哎哟,小祖宗矣!来喝一口。就一口。”杨氏连声哄着宝贝孙子。
杨大官人看不下去了,哼哼道:“娘,这小子都成小祖宗了。那我是什么?”
杨氏又好笑又好气,停手说道:“你是大祖宗行了吧,娘为你操的心还少吗?睿儿才多大。你就想扮严父了?”
“娘,我这当爹的本来就是严父,不用扮,倒是娘亲你才是临时抱佛脚。”
“你这什么话,为娘怎么就成临时抱佛脚了?”
“娘,你想想,平时我喂他酒喝,就是想锻炼他的酒量。你却恨不得拿扫帚打我,好了,你这临时抱佛脚,这小子会喝吗?”
“你倒有理了你?你你你……”杨氏你了几声,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十三娘她们早就憋疼了肚子,杨氏一笑。个个笑得眼泪满眶,便是刚到家的琴操也不例外。
杨大官人肚子有点饿,眼看一桌的菜却无法下筷,于是热心地提出建议:“娘,喝这屠苏酒。有个意思就行了,睿儿还小,哪里真能喝下去,这样,用筷子沾一滴抹到他唇上,便当是他喝了。”
“这话还差不多。”杨氏欣然照办。
“清娘,该谁了?”
清娘穿着崭新的裘衣,毛茸茸的领子衬得她的小脸蛋白里透红,她左看右看,结果还是失望,只得吐吐小舌头,接过屠苏酒一饮而尽,然后轻灵地重倒了一杯,在杨大官人的催促下,一个二个纷纷喝下,终于开始用餐了。
琴操多少还有些放不开,十三娘先为他挟了菜,她连忙要起身道谢;
杨逸轻轻按住她肩头说道:“琴儿,知道什么是家吗?家不是房子,而是一种亲情,一家人客气来客气去,亲情也就谈了。你若是过意不去,大可帮十娘也回挟一块,最好是鸡屁股,十三娘最喜欢吃这个。”
十三娘和他各坐杨氏一边,杨氏就象一道军事缓冲区,有她在,安全!什么兰花指呀,绣花针呀,都是浮云!
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了个年夜饭,接着还要守岁。
门外北风呼呼地吹着,这样的寒夜,要守岁可不好挨。
大家先是玩猜枚,一个铜钱在桌上旋转,转来转去大家很快就眼花了,接着玩投壶,李湘弦技术最好,赢得清娘她们都快倾家荡产了。
“杨大哥,你来给大家说故事吧?”清娘投壶技术最差,最先投降。
“好吧,那我就说说,都围过来近些。”杨大官人显然别有用心。
然而一看到十三娘婉约的笑容,想起刚才的‘鸡屁股事件’还悬而未决,杨大官人立即意识到、让她们围过来是个天大的错误;
于是连忙补充道:“好了,围着火盘坐好就行,开讲了,话说一个寒冷的冬日,天就快要黑了,远处的山岚只剩下一道淡淡的灰影,北风呼呼地刮着,天上飘着鹅毛大雪;
有一个人在路上走着,走啊!走啊!
终于看到了前面有几间茅屋,屋顶上也落满了白雪,屋内透出桔黄色的灯光,一只黄狗听到脚步声,冲到柴门前使劲地吠着……”
“杨大哥,你说的这分明是刘长卿逢雪宿芙蓉山。”清娘娇声打断他,然后轻吟道。“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十三娘她们这才发觉、上了杨大官人的当,这诗谁没读过,还用你来讲,纷纷不依,杨大官人一看众怒难犯,连忙投降。
“这回给大家换一个,换一个行了吧?”
“官人,快讲!”十三娘的笑容越来越温婉。
“好好好,我讲,话说一个寒冷的冬日…….嘶!娘子啊,这回真是讲故事,别误会,别误会,只不过开头偶有雷同而已。”
十三娘温婉一笑,轻轻收回兰花指说道:“那倒是妾身不是了,官人接着讲。”
“话说一个……真的只是第一句雷同。”杨大官人不放心,再次强调了一句。
有收效之后他才接着说道,“说话一个寒冷的冬日,天上飘着鹅毛大雪……娘子,淡定!淡定!眼看天就要黑了,旷野里有两只豪猪又冷又饿,它们不约而同地走到了一个避风的地方,想在此过夜;
两只豪猪遇上了,于是便想挤到一起取暖,但挤得太紧,就会被对方身上的刺刺伤,离得远又起不到相互取暖的作用,各位,你们猜这两只豪猪怎么办?”
十三娘、李湘弦、琴操、清娘都不由得低头深思起来,似乎慢慢明白了些什么,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何尝不是这样,需要一个恰当的距离。
“各位不用多想了,本学士来告诉你们,于是呼,这两只豪猪……便抱着睡了,因为豪猪肚子下面没刺!”
还在深思的几个美人听了这话,顿时脸红耳赤,挥舞着纤纤十指向他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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