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那妇女大羞,推了刚才那妇女一把,笑骂道:“哪个有你野?你男人到广东去了,你要他等散会了拖去你家就是。”
“哈哈……”
“嘿嘿……”
“嘻嘻……”
……
薛华鼎哪里受过众人如此当面调笑,脸窘得如红布,干脆烟也不装了,与沉着脸只顾抽烟的童村长坐到了一起。
不久一名副乡长也坐乡政府的吉普车来了。薛华鼎随着童村长上前招呼,副乡长对薛华鼎浅浅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
当昨天为首的“黑泥鳅”带着几个人进来的时候,薛华鼎感到脸有点发烧,不好意思看他们。“黑泥鳅”倒大方得很,笑道:“小薛股长,怎么,反悔了?哈哈……”
副乡长严厉地瞪了他一眼,说道:“你给我老实点!你再嚣张,我马上叫派出所的人把你铐起来,你信不信?”
“黑泥鳅”笑道:“哈哈,何乡长,我没有不老实吧?”说着就找了把椅子坐下来了,眼里掩饰不了心里的害怕。
本来想发烟给“黑泥鳅”的薛华鼎一时束手无策,尴尬地坐着没有起身,心里想:这副乡长也太牛了吧,就这点小事还想铐人?
第一个开玩笑的妇女笑道:“‘黑泥鳅’你这家伙真是作孽,把这个漂亮的小满哥脸都吓红了,不就是为几块钱吗?怎么见了乡长来了就蔫了?”
几个人都是大笑起来。
童村长看人基本到齐了,就站起来咳嗽了几下,大声道:“别闹了,现在开会。先请我们何乡长讲话。”
何副乡长不急不慢站了起来,先严厉地扫了众人一眼,然后说道:“我没有什么话好说,今天本不来的,但听人说你们这里有几个人不老实,想闹一闹,破坏我们乡通电话,所以我就来转一圈。来之前,我了解了一下情况,要我说,你们是安志村是无理取闹。你们还真厉害,比我们乡政府的权力都大,我们一根电杆只签了十元,你们只拿斧头玩了玩就得十五元。童村长,有这么好的生意,你还当什么村长?带领你的村民拿起锄刀、菜刀、铁棒围上去,还不几千几万啊?”
说到这里,有人想笑但忍住了。何副乡长吸了一口烟,喷完后还停了停,低声问道:“什么叫违法?什么叫聚众闹事?嗯——”
突然,何副乡长高声说道:“这就是违法!这就是聚众闹事!”说完,手猛地朝旁边桌子上一拍,“叭!”地一声,桌上三个茶杯倒了二个,茶水流了一桌,水淅淅沥沥地从桌沿滴下。
众人,包括薛华鼎都吓了一跳。
何副乡长移了一下脚,低头看皮鞋上没有溅到多少茶水又马上抬起头,严肃地扫了众人一下。
见众人低下头,何副乡长冷笑一声道:“就你们会盘算,就你们知道把钱捞到自己胯下。那些田是你们的?别人在你田里踩一脚你就要收钱?想得美啊。你!‘黑泥鳅’是吧?很滑?全村三十一根电杆的补偿费你全吞了?你胃口这么好?说!”
“黑泥鳅”没有了开始的稳重,先是低着头,然后抬头说道:“我不准备独吞,哪家田里有电杆,我就会给谁。”
何副乡长冷笑道:“那你调查了全村的情况吧?那我问你,有多少家的田土里有电杆?”
“我调查了,有十七家的田地有电杆。”
“那这十七家田地里埋多少电杆?”
“十九根。”
何副乡长突然冷笑起来,说道:“哈哈,你们十九根就要把全村三十一根的补偿费全吞了?好大的狗胆!”
这时很多人也明白过来了,还有好多电杆是埋在马路边呢,那可是公家的地方,凭什么全让那十七家瓜分?本以为与自己无关的村民立即开始用不高兴的目光看着“黑泥鳅”等人了。
接受着众乡亲的目光,“黑泥鳅”和与“黑泥鳅”坐在一起的那些人也更加心虚起来。
何副乡长得意地笑问道:“‘黑泥鳅’,假设你那块有电杆的田明年分给他,你到时候会把钱拿出来给他吗?”手随便指向“黑泥鳅”旁边的另外一人。
“黑泥鳅”老实地摇了摇头:“没想过。”
何副乡长问道:“凭什么你耕田不方便可以得钱,而接手你田的人也耕作不方便就不能得钱?”
“黑泥鳅”理亏了,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就这一点点钱,还分个屁啊。”
“哈哈,你也知道少啊,这可是你舞斧头得来的。”
“我不要了,行不?”“黑泥鳅”恨恨地说道。
“不行!”何副乡长的话突然又变得严厉起来,“你以为国家就没有法律?政府就没有规章制度?你要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又没杀人,你要怎么样就怎么样。”“黑泥鳅”站起来大声说道,但在何副乡长严厉的目光逼迫下灰溜溜地坐了下来。
何副乡长说道:“好,我的话说完。下面请童村长把电杆补偿费的使用说明一下。”说完就坐了下来,“黑泥鳅”也坐了下来。
童村长站起来胸有成竹地说道:“邮电局给我们十元的补助,其中三元直接补到各相关农户,三元交乡政府发小学老师的工资,剩下四元加上那些在马路边等公用地上的七元补偿费归村里做办公费用。公用地上的电杆补偿七元这个数字,是乡里收走了三元,你们都明白吧?具体数额是:全村三十一根水泥电杆共计补偿费三百一十元,其中乡提走九十三元,补偿农户十九根杆计五十七元,余下一百六十元归村委会。”
何副乡长等童村长说完又站起来,大声问道:“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吗?”
众人参差不齐地回答道:
“没有了。”
“这个办法好!”
“行!”
“我们没意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