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为何呀?”大将们其实已经叫部下去整军了,以为立时能走。
“昨夜众将饮酒太多,今晨宿醉未醒,与其拖着疲惫的身体上路,不如好好休息,而后精神百倍的走。”魏京华说。
“宿醉未醒?”大将挠了挠头,小声嘀咕,“昨夜饮酒不烈,没有宿醉未醒啊……”
他嘀咕的声音不大,魏京华却格外瞟了他一眼。
“臣告退。”他拱手道。
魏京华抬了抬下巴。
“把姜四叫来。”她吩咐。
姜四很快过来,他倒是神清气爽。
魏京华背着手,在尊位前来回踱步。
姜四拱手躬身,“见过陛下。”
魏京华一直没说叫他起来,他便一直这么躬身立着,不多一会儿,他就有点儿酸了。
他几次抬眼去瞟魏京华。
魏京华似笑非笑的打量他,就是不说话。
“陛下对臣哪里不满,可以明说。”他低声道。
魏京华点了下头,“昨夜你为什么做司酒?”
姜翰抬头看了她一眼,仍旧弓着身子,“为了替陛下挡酒,做司酒也好控制旁人送到陛下面前的酒,不是烈酒、浓酒。也好往陛下所饮酒中多掺糖水。”
“不止是如此吧?”魏京华盯着他,“还便于你把晋王的酒换成昨夜席面上最烈的酒,就连那一众的契丹人都不如他的酒更烈。”
姜翰沉默了一会儿,居然承认了,“是,晋王饮用的是蒸馏酒。”
姜家在岭南的时候擅制酒,他能在酒上做手脚,魏京华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
她只是没想到他承认的这么痛快。
“姜翰你是不是糊涂了?如今是什么形势?谁是自己人,谁是要防备的人,你看不清吗?倘若你不能与我同仇敌忾,我也没办法把你当做表哥。姜家的执念,你叔叔的执念,与我有什么关系?你碍着我,我一样可以对你不留情面。”魏京华收敛了笑意,说的冷心冷肺的。
“谁是自己人?”姜翰居然站直了身子问她,“我从来没把自己当陛下的表哥啊。”
魏京华微微一愣,只觉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不好……
但她不可能上前捂住他的嘴。
他径自说道,“我喜欢陛下,晋王不是我的自己人,他是我的情敌。但我不会在家国大事上犯糊涂,昨夜他饮的是最烈的酒,但昨夜并未误了正事呀。”
魏京华错愕看着姜翰,姜翰曾经是多么羞涩的一个人呀!现在他瞪眼看着她,红口白牙的说的是什么?
姜翰迎着她的目光笑了笑,“你能杀了我,还能拦着不叫我喜欢你吗?”
魏京华怔怔说不出话来,这简直……简直是个无赖啊?
“这是我自己的事,你拦不住的。”姜翰笑了笑,“说起来,我还真要感谢叔叔,如今就是你要杀我,只怕也有人不许呢。”
魏京华好气又好笑,“姜翰,你是个无赖吗?”
“是无赖就可以自在的喜欢你吗?”姜翰歪了歪头,“那我是。”
魏京华闭了闭眼,“你觉得自己把殷岩柏灌醉,没有在家国大事上犯糊涂,是吗?”
姜翰想了想,“除非他自己想借酒发酒疯。”
“那你就是引-诱之人!”魏京华沉声说。
姜翰眯了眯眼睛,终于收敛了那一丝玩世不恭的笑意,“出了什么事?”
他话音落地,海桐从外头回来,“禀陛下知道,晋王爷和契丹单于……”
海桐喘着气,话未说完,却是抬眼看见姜翰。她缩了缩肩膀,闭嘴不言。
“没事,说,叫姜四也听听他干了什么好事儿。”魏京华说。
海桐飞快的白了姜翰一眼,“晋王爷把契丹单于打伤了,自己也受了伤,不过两边儿都没声张,各自气哼哼的回房去了,连早膳都不要了。”
姜翰脸色变了几变。
魏京华说,“叫人告诉他们,明日一早启程,今晚都好好歇息,晚上各自在房中用饭,就不摆设宴席了。”
海桐连忙应了一声,躬身退出去。
“满意了?”魏京华看着姜翰。
“他们两个怎么打起来了?”姜翰想了片刻,抬眸看着魏京华,“你还真是……”
魏京华暗暗磨牙,“姜小四,你别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做这些手脚。我如今听信了你的话,是打算好好在这个职位上尽职尽责,但我并不是情愿坐上这位子的,你把我逼急了,大不了我撂挑子不干!”
她话没说完,却是脸色一白,腿一软就向后倒去。
她这次疼的太急促,连摸针都没来得及。
姜翰吓了一跳,迅速上前伸手扶住她,“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