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摸了下她的脖颈。
“她怎么样?”耶律泰急声问道。
魏京华轻叹一声,没说话。
“你能救她的,对吧?”耶律泰声音嘶哑。
魏京华却是起身来到他身边蹲下,她伸手开始为他依次取针。
耶律泰的眼睛红红的,死死盯着她。
“你能救她?你能救她!”耶律泰用力说。
魏京华面色不变,平静的把所有的针都取出。
耶律泰胸膛里的哮音也没有了,他身体刚刚能自如活动,他便翻身爬了起来,踉踉跄跄往乌拉丽丽身边去。
“你……你醒醒啊?你怎么这么傻?”耶律泰把婢女从地上抱了起来。
女孩子背上的箭扎入太深,几乎要穿胸而出……
她此时的表情很平静,没有惊慌,也没有痛苦。
魏京华走上前,拽过耶律泰的衣袖,伸手往他掌心里递上东西。
耶律泰还没接过东西,却是顺势握住她的手,“你别走,陪陪我……陪着我……”
魏京华松开手指,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落在了他的掌心。
耶律泰微微一愣,那东西似乎已经在她掌心攥了好一阵子了,可竟然没没有沾染上她的体温,依旧是那么凉。
他已经知道是什么了……
但魏京华撤开手,他垂眸去看时,还是微微怔住。
“你……没有扔?”
他掌心躺着那只戒指,翠玉剔透,在阳光下,更是水头极足的把他掌心都映照成一片青翠之色。
“说了要还给你。”魏京华点点头,起身离开。
疾驰而来的马蹄声,像是天边滚来的巨雷。
一片烟尘之下,殷岩柏一马当先的冲进营地。
他脸色绷的很紧,整个人都紧绷绷的,快似一道闪电。
一直到看见那个挺身玉立在营帐中间的纤细身影,他紧绷的身体,才倏而那么一松。
他流畅的翻身下马,一言不发的疾走上前,一把揽住她的肩头把她抱进怀里。
他抱得很紧。
魏京华感觉到他砰砰的心跳,又快又急。
不过是一两个时辰不见……却像是隔了一辈子。也确实,若不是天上的鹰来的及时,若不是他们大军赶回来的及时,他们说不定真的要阴阳两隔了。
“他怎么了?”殷岩柏忽而在她耳畔低声问道。
魏京华转过身去,看了一眼。
耶律泰横抱着乌拉丽丽起身,他僵硬着一张脸,面无表情,踉踉跄跄的走着。
他弯身进了自己的营帐,一股花香飘了出来。
“怎么那么多花?”殷岩柏眼尖,一下子就看见了。
魏京华表情呆了呆,“可能是……表白吧?”
殷岩柏皱眉,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他似乎有些怀疑,“表白?跟那个婢女?”
“耶律峄身边的人放箭,把她射杀了。”魏京华答非所问。
关乎生命。殷岩柏总算没有继续追问。
“二公子不能在里头久呆,虽然已经扎过针了,但里头花粉太浓。”魏京华朝大帐里说了一声,就拽着殷岩柏的手,一起走开了。
后来听说耶律泰很快出来,却是把大帐内的所有鲜花花瓣,和乌拉丽丽一起装进了棺木中。
殷岩柏的关注点却一直都在魏京华身上,“他挟持你的时候,你扎伤了他?”
“是啊,他此时要么不敢拔针,要么胡乱拔针。”魏京华眯了眯眼,“总之有他受的苦。”
“若不是依照你的次序拔针,会怎么样?”殷岩柏沉声问。
魏京华抿了下唇,“他左臂脱力,没有知觉,大概会维持三五天。他若静心等待,倒是还好,过了三五日,直觉也就慢慢恢复了。若是心急之下,用了什么别的手段,那结果也未可知。”
“你上次给他吃的药,果然还有效至今?”殷岩柏听了她描述的整个过程,不由心惊肉跳。
她一个女孩子,再加一个病秧子,一个婢女……对上耶律泰一千多的铁骑!
满营的老弱妇孺,都被吓得不敢出来,她却还能那么冷静的与耶律峄迂回……
他如今想起来,还不由后怕,一身冷汗……他若是反应过来的再慢一点,回来的再晚一点……
“上次给他吃的不过是加了止咳的糖丸,哪有什么毒?”魏京华轻嗤一声,“就那几个穴位,依次按下去,你按你也疼。”
魏京华说着往他身上按过来。
殷岩柏向后躲避,顺势把她带进怀里。
他仰面躺下,她被迫压在他身上,垂眸俯视着他……
“经此一事,我再也不想跟你分开了,一刻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