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内心弥漫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恐惧，我做什么，都能很轻易的暴露在那帮人面前，在他们面前，我没有隐私，做任何事，都能被他们制住咽喉。

法医很快赶到，对牛棒儿做了初步检查后告诉我，牛棒儿死于自杀，她几乎吞掉了整瓶安眠药。

南兰也来了，她了解了情况，冷冷的看了我两眼，人就出去了。

然后牛棒儿的尸体也被运走。

我呆坐在堂屋门槛上，望着门前随风摇摆的竹林，内心的悲痛，怎么都发泄不出来，我想嚎哭，可是没有眼泪。

我心里清楚，那帮人显然知道我的发现了，可是我保密工作做的奇好，没对任何人透露我怀疑牛棒儿的事，连江中北都没有，他们难道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我坐到后半夜，滴水未进，有种就这样撕掉吧的错觉。

不知不觉中，一个人从黑暗中走出来，我定睛一看，是南兰警官。

她静静的看着我，对我说：“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又能出来？”

我苦笑道：“因为凶手不是我。”

“凶手不是你，为什么有你出现的地方，就有死亡？”

我无言以对，南兰在我身边坐下，我发现这次，她身上散发出来那种对我很是厌恶的气息，弱了不少。

南兰道：“我问过江警官，为什么所有证据，都指向你是犯罪嫌疑人，可你总能从中擦肩而过，躲过法律的制裁。为什么每次，江警官都替你脱罪，放你回来？江警官说，我们面对的是一个跟过去完全不同的对手，而你，又是一个跟所有人都不同的人！”

我苦笑道：“我请你告诉我，我到底是什么人？”

南兰茫然摇头，道：“我如果知道，就不会这么苦恼了。”

我将头埋在膝盖上，脑子里都是当年跟牛棒儿翻山越岭干尽坏事的情景，可如今，她美丽的倩影已经变成冰冷的尸体，我俩就这样阴阳两隔了。

我对南兰说：“你知道牛棒儿为什么会死么？”

南兰抬眼看着我，我缓缓道：“因为我猜出了她的秘密，她应该是那边的人，没想到我还没来得及跟她摊牌，那帮人已经先下手了。”

南兰很是吃惊，于是，我将我被人植入记忆，又被南兰触发的事说了出来，南兰尽管见多识广，还是吃了一惊。

我苦笑道：“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吧？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找牛棒儿核实的，所以是否可信，我也不能给你保证。”

南兰道：“以前我不信你，可是现在，我有些相信了。”

“为什么？”

南兰道：“我从你身上，感觉到一种身不由己的绝望。而且，我本人从来没相信过牛棒儿，我还派人去调查过牛棒儿失踪的那些年，事实的确像她说的那样，可我总觉得很不对劲，却找不到证据。”

南兰从包里拿出一些吃的递给我，说：“你都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垫垫肚子吧。”

南兰的突然转变，令我有些受宠若惊，她又说：“你才出来，牛棒儿就自杀了，肯定有人通风报信，可咱们村里，没有人来过，你想过这是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