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冷管事自上次刑部大牢无辜受酷刑后身体一直未康复,这三十大板打下去恐怕……”海生适时说道,却故意将话只说了一半。
宣墨一愣,目光不经意的落到了冉竹的双手上,这一看竟发现她的右手似是在细细颤抖,目光所能看到的手心处一片红。
他心头一跳,面上故作沉思,半晌道:
“罢了,既然皇后屡屡为她求情,朕就赦免她。但是,从今天起冷冉竹没有宣召不得踏出玉兰轩半步,否则当重罪处之!你可曾听明白了!”嗓音低沉不乏凌厉,听得在场胆小的奴婢双肩都在打颤。
“奴婢遵旨。”冉竹淡淡回应道,手心里传来的阵阵灼痛令她只想快点离开。
也只有在白静面前,她离宣墨远一点,宣墨才会更加安全。
想到此,她行完礼便想告辞,却听宣墨再度沉声开口:
“就这么走了,你不是应该要感谢皇后宽容吗?”
宽容!她没去揭发,已经是莫大的容忍了,还叫她感谢!冉竹眸光里忽的迸发出怒气,一张脸也因为羞愤而涨红了起来,但是她目光触及到宣墨脖子后去而复返的那只手,浑身就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整个人没了生气。
“奴婢本就是个没教养的,说不出感谢的话来,让皇上失望了。”冉竹恨恨说道,她虽不能说出实情,但也绝不会逼自己说不愿说的话!
说完决然转身快步踏出凉亭而去。
“你!”宣墨真的是怒了,抬手想抓住冉竹,奈何眼前人影已经消失在凉亭里,气的他恨恨放下了手。
太医很快赶了过来,前去报信的太监早已将皇后受伤一事仔细相告,是故并未耽误白静的手伤。
宣墨将自己的轿撵让给了白静,让人先行将她抬回凤仪殿,自己在御花园漫无目的的逛了起来。
宽阔的青石板路上,一行人抬着白静正安静的往回走,这时金香姑姑的声音低低响起,夹杂着不解:
“皇后,奴婢不明白您为何要替她求情,这不是违背了初衷了吗?”
白静慵懒的半躺在轿撵里,冷冷斜睨了过去,吓得金香立马闭了嘴,她这才满意的合上了眼。
“皇上,冷管事一向性情耿直,说话难免冲撞了些,还请皇……”海生低头看了眼一地残花,心里无奈叹息一声,对着前方辣手摧花的罪魁祸首小心翼翼开了口。
“你说她平日那么谨慎,今日怎么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那事。”宣墨沉声说道,口气里不无烦躁,想到她右手心上的那片红,他眼就如被刺到了一般生疼的很。
到底白静跟她说了什么,会让她如此失态。
“皇后之前似是提到她说了什么话,所以冷管事才会失态,想来那话定是触到了她的痛处……”宣墨心里刚在想着,这边海生就说了出来。
“朕给她两次开口机会,她都拒绝配合。朕就算有心偏袒,也无可奈何。你看看她最后那态度,若不是皇后跟你在求情,这三十大板她今天非挨定了不可。”
宣墨懊恼道,想起冉竹太阳穴处就爆起,心里又烦躁起来。随手又摘了一朵花,见它半是凋零半是怒放,茫然间一双清澈鄙夷的眸子在脑海里浮现。
“海生。”宣墨陡然叫道。
“老奴在。”海生本来正惋惜那朵即将被摧残的花,听宣墨叫自己,急忙敛了神色应道。
“你有没有觉得皇后这次回宫与往常有些不同?”宣墨慢慢转身,神情无比严肃。
海生不自觉的抬头看着宣墨,目光了犹豫了几下在脑子里组织今更显得和善可亲。今日凉亭一事,足可见得皇后贤良淑德风范……”
宣墨静静听着,无意识的转动着手中的不知名半艳半残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