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不明所以,同样看了看天,不解道:“昨夜没下雨啊,想来姐姐听错了吧。”
“哦?你在睡觉又是如何得知外面没下雨的?”冉竹停住脚步,口气凌厉。
丹青尴尬的看着冉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一夜未睡,她的思维都有迟钝起来。
“那密报之人是谁?”不易察觉的颤音犹自淡淡口气里发出,冉竹定定的看着眼前早已没了血色的丹青,胸口里的愤怒失望交织冲击着她对丹青的信任依赖,却是连一个“你”字都问不出口。
冉竹突兀说出这句话,亦是试探,她想从丹青眼中看到迷茫疑惑不知情的神色,可那惊慌纠结陡然放大的瞳孔再次令冉竹失望了。
在此之前冉竹只是猜测到宣墨身边安插了她们的人,是故一举一动都在她们眼里。从未想过昨晚最方便掌握她行踪的便是就住在隔壁的丹青。
丹青站在冉竹面前,放大的瞳孔令她眼里的血丝显得渗人恐怖。
天色本该早已大亮,可太阳却似躲在厚厚云层里不愿出来,整个皇宫笼罩着一层灰蒙蒙暗郁的色彩。
凤仪殿内,宣墨赶到之时白静正在沉睡,低低询问了守夜的太医听闻并无大碍又急急换了朝服上朝去了。
宣墨没走多久,德太妃就赶了过来,她挥退众人一人走了进去。待她走近龙榻,本沉睡的人儿忽的睁开了眼睛,凌厉目光吓的她心头一跳。
“哀家错了,不该不听你的建议。现下没有陷害成那妖女,如今该怎么办?”德太妃站在龙榻边,虽然玉兰糕里君影草分量极少,可她到底是年纪大了,腿虚着直想找个椅子坐下来。
但看到白静淡淡视若未见的神色,却没了勇气。
自打白静一回来她就找着机会将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知于她,昨儿下午她来凤仪殿,白静忽然叫她回去做盘玉兰糕,将所剩无几的君影草放进去。
正当德太妃不知她作何意图时,晚些时分她的桌上就出现了一张纸条,这场陷害这才真正开始了……
白静淡淡扫了一眼德太妃,口气里听不出失望还是怒气,一如以往淡漠:
“昨夜皇上并未中计回来,我就知道陷害一事成不了。当时我就派人告知你不要出面,届时直接将那侍卫长和奴婢丢出去问罪即可。可你不但不听还让冉竹扯出了施旺霸一家被灭口一事来,本简单的事情越来越复杂。”
“这可如何是好?”德太妃心急的就是此事。
“慌什么,施旺霸一事与你有何干系,人又不是你杀的。”白静满意的看着手指,似是说着无关痛痒的话题。
德太妃一听心里了然,可想到这么多年和莫求双的情谊面色又颇有些不忍。白静斜斜瞥了一眼,知她心里所想,冷冷道:
“他对你好也是有所图,太妃该要分清是主上重要还是那人重要才是。”
“这个哀家自然知道。“德太妃将心中不忍狠狠掐掉,口气也是颇为不悦。说起来她与白静口中的主上关系非同一般,可白静却连一点起码的尊敬都没有,偏偏她自己还怕着,这种心理反差着实令德太妃心理不爽。
“天下大统是主上心头第一要事,我们都该为此努力才是。这皇宫里你若是不听我的,以后主上若怪罪起来,我可帮不了你。还有,莫求双办事一向谨慎,皇上想查出来哪有那么容易。”
白静闭上眼,面上浮起一丝烦躁。
“是,是。”德太妃恭谨答道,几句话令她服了身子又服了心。心头想起一事随即不解问道:
“你怎么知道昨夜那妖女会跟着皇上一起来呢?还让我安排水纱那奴婢在那等着设这个局。”
白静本闭起的眼睛忽的睁开,眸光里染上了一层冷霜,看的德太妃心头一颤,脚底一股冷气直蹿心底。
德太妃看她没一会又闭了起来,心知她这是逐客令,便欲出门。忽的身后一声懒散淡漠响起:
“昨夜皇上去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