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起弑君剑,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刚走到山门前,身后就传来了萧逸歌极尽崩溃的声音。
“七儿,我们的命数被人改了。”
“什么?”我转头错愕地看着萧逸歌,感觉满身的血气倏然间冲到头顶,声音都有些变了,“你说什么,谁改了我们命数?”
“我被关在天牢的时候,父亲来找过我,他跪在牢外让我从此认命,不要再提娶你的事情。”
提到当年,萧逸歌的脸色煞白,负于身侧的手指捏得咯咯作响。
“父亲一生孤傲,何曾这般委曲求全过,所以我答应了他,此生不再提娶你的事情。那一刻,我恨不能死在天牢。”
难怪萧逸歌当初回到昆仑山时神色恍恍惚惚,我离开的时候他也无动于衷,竟是这个原因。
长武师父为了阻止他娶我,居然不惜给他下跪,这会不会太可怕了?
我是洪水猛兽?还是灾星降世?
萧逸歌又道:“这些年,我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去想你,看你,可我做不到。每次想你了,我就用隐身符去阴司看你,看你君临天下,看你风华绝代。”
他顿了顿,眸子划过一抹温柔,“何等绝世的一个女人,原本应该是我的妻子啊。”
“你……”
原来,在阴司那些年我时常觉得有人在看我并非是错觉,而是真的有人在看我。
萧逸歌回忆着那些日子时,脸上挂着浅笑,“我一直想,这辈子娶不了你,就这样默默看着念着也是极好。若非在三生石前看到念斟,我可能永远都不知道我们的命数被人更改过。”
“真的是他?”
他摇摇头道:“原本我也以为是念斟下的手,因为他带你去看过忘川河畔的三生石。可我查到最后才发现,他不过是一颗棋子,只是他自己不自知而已。这个发现令我毛骨悚然,我不知道如何跟你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
能把念斟当做棋子的人会是谁,他镇守九宫连星阵,可谓位高权重,几乎能与大殿下平起平坐,有谁敢把他当做棋子?
莫非是?
不,不可能的。
他是六界至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们在他面前不过是小小的蝼蚁,他何必如此大费周章来改我们的命格?
萧逸歌忽地把我搂入怀中,满心伤怀地道:“七儿,他曾是我最仰慕的人,是我的信仰,谁又能想到他会是亲手摧毁我的人。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这世界是黑暗的。”
我不信,怎么会是他?
“小哥哥,你会不会是弄错了?他,他……他不会这样做的。”
萧逸歌神色凄然,“我也希望我错了,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可偏偏那就是真的,就是他改了我们的命数,就是他要置我们于死地。”
“不会的,这天下都是他的,他何必要无中生有?”
我无法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那个无所不能的男人,即使他不认我,即使他生生拆散了我和萧逸歌,我都无法去唾弃他。
我不相信他会这样做。
萧逸歌盯着我看了许久,忽地怪异地笑了笑,道:“是啊,这天下都是他的,我们不过是他玩弄股掌间的蝼蚁。”
“小哥哥你怎么了,怎么会笑得这么,这么……”阴森。
后面两个字我没有说出来,但萧逸歌确实笑得十分诡异。他黑黝黝的眸子里藏着几分戾气,那是恨及了才出现的眼神。
我下意识推开了他,讪讪道:“小哥哥,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过些天就要去天庭参加朝会,届时我去问问他如何?”
“别去,我已经问过了!”
“他怎么说?”
萧逸歌没有说话,只是拉开腰间衣带脱下了道袍。借着皓月当空,我看到了他背上密密麻麻的鞭痕,纵横交错,满背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