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哥一把打掉我手上硬币,硬币在地上跳着还丁丁地响。他朝我逼近一步不屑地一笑:“你当打发叫花子呢。银行卡呢,这年头没卡能外出吗?”
我看了下燕子,把银行卡掏出来交给了壮哥。不是我的终究留不住,开始彩票没给大猪头抢去,这回又栽在了这壮哥手里。卜算子的心血还是白费了。我发现人太老实了真是没用。离开卜算子,我一个人到外面走不多远就得碰壁吃亏。我这一刻甚至想,我以后是不是得学着坏点儿。唉,我亲爱的表舅爷,你在哪儿呢。
壮汉拿了银行卡,很得意地问:“密码多少?”
燕子在身后扯扯我衣服,那意思让我随便说个数。我觉得这样不行,如实说出密码:“135246,可以放我们走了吗?”
壮哥一摆手:“那可不行,”对那几个持棍的人说:“你们带他俩往树林里靠着点儿,我去查查看密码对不对。”说完他上了小车开起来走了。几个人带着我和燕子往树林里走了几步就停下了,他们主要是避开公路,防止万一有人撞上报警。
没过两三分钟,壮哥的那辆小车又开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一辆的士。几个人连忙押着我俩过去到路边。车子停下,车门打开。一个穿警服的人先下了车。拿着一把枪指着壮哥命令他下来。后边的车门也打开来。下来另外一个警察,手里枪对着几个持铁棍的人。命令他们放下凶器。几个比我刚才还听话些。自觉把铁棍放到面前地上,双手举起来抱住头一排在地上蹲好。一看这架势就是惯犯。对警察的那一套规矩很懂。
从的士上下来的一个人叫我大跌眼睛,竟然是那个一直纠缠我们的老头。老头笑眯眯走到我跟前,把银行卡和钱都递给我,叫我看看少了什么东西没有。我一时有些迷糊,收起东西只顾得说没少没少,一样都没少。
一个警察过来用手铐把他们一个一个都铐起来。然后用绳子把他们两个一对背对背捆在路边的树上。另外一个警察对的士司机说:“手机没电了,借你手机用下。”然后他用的士司机的手机拨打110说了这边的情况。完了把手机还给司机要他先走,这儿没他的事了。
我一摆手说:“等下,我们还要搭车去大城县呢。”
那警察说:“这个你不必担心,我们护送你去。”
他的话让我一愣,我和燕子有什么资格,值得他们护送。俩警察不由分说把我们推上了车。他们两人坐前面。那老头我们三个人坐后面。车子驶回原来的宽路继续往前行。
车子一直走了一个来小时,还没到大城。我感觉不对劲儿。这两个穿警服的人很可能不是警察。一是他们到现场时没开警车。二是处理事情时不带人回所里或局里作笔录什么的,直接就把人扔那儿了。三是他们没必要护送我和燕子。我看看燕子,用力握下她的手。燕子也回握了我一下。坐在我外边的老头闭着眼睛装睡觉。一个老头带两个坏蛋?真不知这老家伙葫芦里卖什么药。
车子又走了半个多小时,我看见路边有沧州什么什么的牌子一闪而过。我心里一惊,怪不得用了这么久,敢情我们又回到了沧州。我急忙叫道:“停车,停车,我们是去大城,怎么又回沧州了。”
老头儿把手一扬,诡笑着说:“我们本来就是回沧州的。”我立即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味。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屋子里,我正躺在一张大床上。四周都是黑的。窗户上有一点点亮光。估计是晚上,窗户上拉着窗帘。屋子里什么都看不清楚。我拉开窗帘,外面没有灯光。搞不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我用力推一下窗户,没有推开。
我去摸自己的手机,手机没了。钱和银行卡都还在。看来,人家不是冲我们的钱来的。我实在想不通,除了抢钱,我们身上还有什么东西可拿。人体器官?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我摸索着找电灯开关,也没有摸索到。
我屏住呼吸,仔细听外面的动静。外面的动静没听到。听到屋里有微弱的呼吸声。我巡声摸索过去,我躺的那张大床上,还有一个人。很可能是燕子。我扶燕子坐起来,轻轻拍她的后背,并低声叫着燕子燕子。燕子醒过来,迷糊了一会儿问我:“嗷嗷,这屋里怎么这么黑呀?这是哪里呀。你把灯打开。”
我告诉燕子,我也不知道这是在哪里,屋子里没有电灯开关。燕子惊叫了一声说:“我们被绑架了?我手机怎么没了?”
我告诉她我的手机也没了。银行卡和钱都在。
燕子喃喃说:“奇了怪了,他们没拿钱,绑架我们到底要做什么?”
我自言自语:“他们要做什么,他们要做什么,那老头看起来也算是个高人了,他怎么也能做这种绑架的事情。这么大费周折地把我们弄来做什么呢,到底要做什么呢。”
我们正百思不得其解,屋子里一下子亮了。头顶有一只吊灯。开关是在门外的。门开了,那个老头走了进来。对我们笑着说:“你俩醒了?”我恨不得立即上去把老头掐死。理智告诉我绝对不可以这么做。门外有人,而且不止一个。我一有动作,他们马上就会冲进来。
我和燕子没搭理老头的话,竞直问他:“你把我们绑到这儿来到底要做什么?”
老头沉默了很长时间,最终还是没有回答。他叫我们吃好喝好睡好,不用担心,不会有什么事的。老头出去时叫人把饭送了来。我和燕子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这算他娘的什么事儿,管吃管喝还管住,就是不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