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他又从怀里掏出一支薄薄的银簪子,递过去道:“你瞧,这是我当爹的给她的定亲礼物。我知道你们如今富贵了,也看不上这东西,可这也是我的一份心意。娘她们不知道的,我瞒着她们买的。”
买什么呀,其实这簪子是从周氏那偷来的,他一直想来讨好陈氏,但是没敢来,就藏着,又知陈氏最紧张苏柳,便说送给苏柳,又演上一出苦肉戏,以求打动陈氏的心了。
只要哄好了陈氏,苏柳她们这么顺从她,他住进来,还不是时间的事?
至于周氏,就是发现簪子不见了,他都来了这金窝了,还愁捞不到银子买新的给她么?
苏长生想的美满,却不知,人家会不会就顺着他想的去做。
陈氏见了那簪子倒是有些动容,她本就是个传统的女人,就是苏长生这么对待她们娘仨,可骨子里,也无法改变苏长生是苏柳她们父亲的想法。
正想说什么,门外传来两声掌声。
“好戏好戏,好一出浪子回头金不换的苦肉戏,真是闻者落泪,听者伤心,感人心肺。”清脆的声音随着脚步声传了进来,一个穿着玫瑰金绣红海棠交颈褙子的女子走了进来。
苏长生听了这管声音,背脊一凉,暗叫不妙。
这死丫头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大姑娘,二姑娘。”崔婆子等人向来人施礼,正是苏柳姐妹俩。
“你们都是死的吗?这人都欺负到头上了,还不打出去,要你们何用?”苏小可没好脾气,厉喝一声。
崔婆子她们脖子一缩,脸红了红,低下头来。
“妹妹别急,这要是打出去,咱们又怎么能看上这么一出好戏?这演的多好啊,我看二十那日也不必请戏班子了,就请苏大爷上台演就成了。”苏柳冷睨着从地上起来的苏长生,皮笑肉不笑地道:“苏大爷开个价,要多少银子你才上台啊?”
她和苏小他们从铺子里回来,自苏长生跪下认错的时候,刚巧到门口。
苏小听了苏长生的声音就激动得想要冲进去,还是苏柳拉着她,这不,就听到这么一出认错的苦情大戏,而偏偏,还感动了陈氏这包子。
苏长生听着苏柳这讥诮的话,臊得脸都红了,讪讪地站了起来。
“柳儿。”陈氏皱眉,轻扯了她一把。
苏柳却是摆了摆手,又看到苏长生手里的簪子,不由走过两步拿了过来,道:“说是送我的定亲礼物?咋看着这么熟悉啊,哎哟,小小你来看看,是不是春桃她娘戴过的?我的娘哎,这簪子要是进了咱家,可别说咱们偷东西了。”
苏长生心里咯噔一声,不是吧,这小蹄子竟然认得这簪子?
陈氏听了脸色一变,夺过苏柳手上的簪子,仔细一看,咬紧了唇,恨恨地看向苏长生:“苏长生,你,是想要害死我们母女仨么?”
周氏是什么人,这要是发现她的簪子在她们这里,还不知要怎样闹个不安生呢!
“娘,就是你脾性好,听他说这多废话,他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呢,亏你还感动的想要相信他了。”苏小瞄了一眼那簪子冷笑。
说什么错了,呸!就凭苏长生这人,还知道错字咋写?
陈氏气得胸口上下起伏,把簪子扔回苏长生的怀中,怒道:“滚!你给我滚!”
“梅娘,不是的,我是真心来认错的,你听我说。”苏长生亟亟地解释:“这是我向周氏借的,是真心想贺柳儿定亲。柳儿,是爹对不住你,你不原谅我不重要,这礼物,爹是真心想送给你的。”
“是要送给我,还是想用这簪子来博同情,日后好从我们这里换来更多支簪子?”苏柳冷笑道:“苏长生,别白费力气了,你那点子心思,还真是不够看的。你这趟来,还演这么一出苦肉戏,我娘她包子,心肠软,兴许会被你哄了去,我也不怪她。但你若是想用这场苦肉亲情戏来感动我们姐妹俩?那可是异想天开,白日做梦了!”
“不是的,柳儿。”
“别叫我!”苏柳听见他这么叫就觉得恶心,厉声喝道:“柳儿这个名,谁都有资格叫,就是你苏长生没资格叫!”
苏长生脸色微变,看到苏柳眼中毫不掩饰的憎恨和厌恶,眼神有些闪躲,甚至有种想要逃的感觉。
可是他的眼睛在看到陈氏她们的穿戴,还有这宅子,他就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你们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肯原谅我?”他声音颓而无力。
“原谅你么?”苏柳呵呵地一笑,见苏长生的眼睛亮了起来,道:“除非铁树开花,我便原谅你,给你一个做人爹爹的机会。”
见苏长生脸黑了下来,苏小噗哧的一笑,满目崇拜地看着自家大姐,姐姐一句话,就能噎死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