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觉得那是个女人。”青犁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个女人,深更半夜入宫不行刺,却站在窗外偷听主子与皇后娘娘说话,这不是很奇怪吗?总感觉她不是冲着主子来的,就是冲着皇后娘娘来的。这话我不敢说给娘娘听,怕她担心。可是不说出来,又觉得憋在心里难受。殷离,不瞒你说我真有点害怕。好不容易娘娘和主子才解除误会,万一再有什么事情可怎么办?”
殷离笑着握住了她的手,紧紧的:“别担心。这次的事情咱们都看明白了。主子心里是那么在意皇后娘娘,这辈子是很难松开娘娘的手了。何况,娘娘聪慧过人,又最懂主子的心意,不光是能照应后宫妃嫔的事情,就连前朝的事情也能为主子分忧,恐怕这世上没有哪个女人能取代娘娘的位置。”
听他这么说,青犁不免舒心了一些:“这话倒是不错,只看敏妃也就懂了。”
“说到敏妃,她的日子可真是不好过。”殷离若有所思的笑了下:“青犁,我知道你现在还不想出宫,所以我可以等。等你觉得皇后娘娘的地位稳固,再无人能撼动,或者等你有一天睡醒,忽然想成为我的妻子,我就娶你。”
“你说什么呢。”青犁抽回了自己的手,脸上一阵滚烫。“我才不要嫁人,我一辈子都要留在娘娘身边。”
“那我就等你一辈子。”殷离毫不犹豫的说。“总之你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往后我陪着你,守着你,等着你,护着你。”
青犁眼睛一热,怕他看见自己落泪,拧着身子便跑了。
“你慢点,当心脚下。”殷离追了一步,高声嚷道:“晚点我去找你。”
原来心里住着一个人,是这样的美好。
“殷离大人,奴才有事情禀告。”身后,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吓了殷离一跳。
他转过身,看着身穿戍卫服的人站在面前,头埋得很低,认不清是谁。
“你是什么人?”殷离有些警惕的看着他。
“你说我是什么人?”那人抬起头,目光与他相处。
殷离登时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你……你不是死了吗?你怎么会……昨晚的刺客是你?怪不得青犁这样不安宁!”
“多时不见,怎么变得这样絮叨?”苍怜微微勾唇:“我能回来,你应该高兴才是。”
“你想干什么?”殷离绷着脸,一脸警惕的问。
苍怜看他丝毫没有半点友好的样子,不免有些吃心:“我说你是怎么回事啊?我从前也是你半个主子。见我回来了,就算不替我高兴,也该替你的主子高兴才对啊。怎么一副死了人的样子?莫非,你也跟青犁一般,打算向皇后尽忠,忘了自己的本分了?”
“你……”殷离语塞,一时不知道怎么反驳。
“罢了。”苍怜没打算刁难他,继续往下说:“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他,我回来了。”
“你自己去见主子不就是了。”殷离没好气的说。“你既然没死,这么多年为何不回来?你可知主子那些年,为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我会补偿他的。”苍怜的心都在滴血,哪里是她不想回来,根本就是身不由己。“还有件事,替我准备给栖身之所,别叫你手底下那些人日日去打扰。”
“你打算留在宫里?”殷离不悦的问:“既然如此,为何不直接去找主子?何必还要来麻烦我?”
苍怜饶是一笑:“时机不到。我就这么出现,丝毫不能引起你主子的在意。他现在眼里心里就只有皇后一个,我何苦自讨没趣。我既然回来了,就必须有个精彩的开场,你若是不帮我,那就别怪我将当年的事情抖落出来。”
“当年的事情根本就与我无关,我只是奉命行事。随便你怎么做。”殷离说完这话,转身就要走。
“殷离。”苍怜上前一步:“人都说喜欢一个人,便是有了铠甲也有了软肋,那我倒是好奇,青犁是你的铠甲,还是你的软肋?你现在选择不帮我,那就别怪我多做点事,捎上那个丫头。”
“你敢!”殷离含着恨,怒目瞪着他。
“凭你的本事,在宫里找个容身之处安顿我,不是什么难事吧?”苍怜笑呵呵的看着他:“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方才就说了,从前我可是你半个主子,往后还是要继续做你的主子的。你违拗我的心意,可不是明智之举。”
殷离闭上眼睛,沉了沉心,道:“晚上再来找我。”
“好。”苍怜温婉一笑,低着头退了下去。
她就在这偌大的擎宣殿中藏身,她心里的那个人近在咫尺。可现在,还不是出现的最佳时机。她得等皇后倒了霉,才能恰到好处的取而代之,不会让一切显得那么突兀,那么勉强。
凘宸,别急啊,咱们就快要破镜重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