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秋莲哪里有什么放不放心的,她只是怕大考来临,连清交友不慎罢了,不过是想着冬雪心细一些,便让她过去多看一眼,若是看不出又没什么。
一刻钟后。冬雪脚步轻盈的走回来,笑着把食盒放在一侧,“回太太话,老爷正和陈公子,李公子在谈论文章呢,说的什么之乎者也的奴婢不懂不听,不过两位公子都很礼貌,还对奴婢道了谢,老爷说多谢太太您的糕点。”
“成,那你退下吧。”
连清是心里有分寸的人,自己虽略略提了心,但却不会不放心,这还是他头回往家里请客人呢,自己可不能失了礼数,又扭头看向刘妈妈,“妈妈,家里的菜可还够?一会若是相公留饭,可不能缺这个少那个的,没的让人笑话。”
“姑娘您放心,奴婢晓得的。”
刘妈妈办事她的确是放心,眼看着把这些事一一的安顿好,伏秋莲靠在椅子上又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没发现什么疏漏的地方,便轻轻的嘘了口气。
抬眼看了下窗子一角的沙漏,这会天色还略早些,想着左右家里都备好了东西,略带稍晚上那么一会再派人过去,问连清要不要留客人用午饭就好。
又坐了那么一会,外头便有小厮的声音响起来,接着,是冬雨的声音,“太太,老爷说,今个儿要留客人在家用午饭,请太太您准备好,送到前头的书房呢。”
“成,我知道了,你让小厮去回话,就说很快就好。”说着这话,伏秋莲笑着看了眼已经掀起帘子走进来的刘妈妈,两人都笑,幸好提前准备了。
伏秋莲没想到连清和那两位公子在书房里一谈就是一整天,直到酉时初,晚饭前连清才把客人送走,回头走到屋子里看到伏秋莲正抱了辰哥儿在玩,不禁笑了,“我来抱抱辰哥儿,今个儿可是一天没看到他了呢。”
即是连清自己主动说起来,伏秋莲便也笑着开了口,“那两位公子是相公的同窗?”
“不是,比我早两届,开了年我和他们两人一起结伴启程。”顿了下,又似是怕伏秋莲多心,忙忙的解释道,“娘子别以为他们两个比我早两届就是落了榜的,其实他们很有才华,不过是时运不济罢了。”
“我可没有轻视相公客人的心思,是相公自己多心了呢。”伏秋莲俏皮的笑,伸手捏捏被连清抱在怀里的儿子胖嘟嘟的小脸,她扬扬眉,“儿子说是不是,是你爹爹他自己多心吧?”
小家伙不知是怎的,伊呀着挥了下小手,逗的伏秋莲直乐,“看看,儿子都同意我的话了呢,相公你看,以后有儿子帮忙,看你再敢欺负我。”
连清垮了脸,“我哪敢欺负娘子?”他讨好心疼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欺负呢,哪里舍得啊。
哪里看不出他眼底的情意,伏秋莲眸光微闪,拒了抿唇,一笑转身,“我去给相公倒茶去。”
“有劳娘子。”
一家三口便在外头的小次间说话,辰哥儿被放在靠窗的软榻上,小手去够伏秋莲手里的小布老虎,够不着啊。
他那个无良的娘亲在他的小手稍一碰到时,便猛的把东西拽了回去,如是反复几次,辰哥儿似是发了狠,在又一次没抓到东西后,哇,扯嗓子哭起来。
伏秋莲却是哈哈的笑。
“娘子。你又欺负儿子。”连清很是有几分无奈,自家娘子怎的就这般的奇怪爱好,专门欺负自家儿子呢?
伏秋莲忍不住的吐了下舌,弯腰去哄儿子,把小布老虎往他手上塞,又拿了帕子给小家伙擦泪,同时,嘴里不忘嘟囔着教子,“儿子,你可是男子汉,男子叹流血不流泪啊,你这眼泪怎么能这么不值钱呢,哎,真是的,以后可不能这样。不然,我可不认你这儿子。”
“……”
连清很是无语,这话,你确定他能听的懂?伏秋莲抬头看他一脸的无语,扬眉一笑,“相公可别不以为然,这小孩子啊,聪明着呢,你说一次他听不懂,多说两次,总是会懂的。”
“……”好吧,他家娘子总是对的。在这方面上,自己是争不过的。可怜兮兮的眼神落在正双手抱着布老虎要往嘴里塞的儿子,连清眼底怜悯掠过。
儿子啊,不是为父不帮你。
实在是,你娘亲太,太……哎,这话,不提也罢啊。连清脑子里想过儿子被自家娘子欺负的小片断,最后,决定暂时不再去想——儿子,多保重呐。
下雨不冷化雪冷,这几日除了必要的外出,伏秋莲是真的当了驼鸟,把自己个儿缩在屋子里不出门——
她觉得这冬天简直是点水成冰。
外头那风刮的。
小刀子似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的。
去了一趟伏家,和伏展强父子就着崔家的事又商量了一番,最后的定案是暗兵不动,不管如何说,崔家现在拿出来了态度,至于态度是真是假?
时间长了不就知晓了?
其间寻了个好天,正中午懒洋洋的日头挂着,伏秋莲携了冬雪冬雨两人回了趟三里屯,帮着周氏几个把那些花生弄了一回,给她们几个说了些要注意的事,她连饭都没留呢。
直接以辰哥儿的名义赶回了镇子。
倒不是怕别的,主要是连老爹不知是凑巧还是听到了风声,竟然去了刘里长家,还摆明一副坐在人家家里不走的样子,不管如何自己是儿媳妇,是晚辈这是铁一样的事实。
连老爹是公公,那便是属惹不起的。即是这样,自己躲着,她回自己个儿的家总是可以的吧?
回到家里,刘妈妈等人已经用过了午饭,看到伏秋莲几个还空着肚子,不禁很是诧异,“姑娘怎的空着肚子就回来了,您可是去帮大太太忙的,怎么能饭都不管呢?”虽不指望请姑娘吃什么好的,可管饱肚子总是要的啊。
“妈妈别说了,不怪大嫂她们,是我没在那里留饭。”说着话伏秋莲挥了手,让冬雪两个去厨房弄饭,自己端起刘妈妈泡好的茶喝了一口,方叹了口气,“那个也去了刘里长家,我不想和他待在一块,便寻个借口回来了。”
“您说的是,姑爷的父亲,连老爹?”若只是连家二嫂,伏秋莲也好,刘里长,甚至百周大太太都能直接开口赶人,可现在这情形,自家姑娘却避开了,一想,这人选只能是连老爹。
“嗯,是啊,我也不知道那老爷子心里又在想什么,巴巴的跑到刘家,一袋烟一袋烟的坐在那里抽,偏又一语不发,沉默的坐着……”她虽然不甚在意,可却不好让人说她不敬公公。
会给连清带来闲话的。
刘妈妈也拧起了眉头,这连家的老爷子真不让人省心,原想着分了家,又搬到了镇上,会好些,这才分开多长时间啊,没想到又有开始萌芽的状态。
不能,她定要回去和大爷说说。
得让大爷好好的留心些才是。省得那个糊涂的老爷子又在心里打些乱七八遭的算盘。再说,她家姑娘如今虽然是想的通透,便是处事不似往日那般混闹,周全的很。
可连老爹却是她的公公!
这普天之下还没有哪个儿媳妇对公公不敬的道理!
这事,姑娘即不能出面——
自然是只能请老爷或是大爷出马。她可不能再如同以前那般白白的让姑娘受了委屈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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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