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什么名字?”她咬了咬唇,又问。
男人盯着她,目光微沉,“我想,这不是应该在餐桌上谈起的话题。”
沈佳人涩涩地说,“我只是偶然想起了这件事,只是问一下她的名字而已,告诉我,好吗?”
许久,他才回答。
“靳绾绾。”
“靳绾绾……”沈佳人在口中默念了一句。
这就是她的名字吗?
原来,那个女人说的都是真的。单北川有妻子,有孩子,因为她的出现,才令单北川抛弃了他的妻子孩子和家庭。
她果然是第三者吗……
沈佳人涩然地想着,就像是最害怕的事情得到了验证一样。
“这些事情无足轻重,不许再多想。”单北川收回了目光,手中的餐具也恢复了动作。
顿了顿,他又说,“以后,我们不需要再去维恩研究所了。”
“为什么?”她问。
“今天维恩教授找了我,他说,你的治疗已经结束了。”
“可……我还没能想起全部的事情。”
“但以他的能力,只能做到这种地步,剩下的记忆,也许会慢慢恢复,也许永远不能。”
“……是吗。”她失落地垂下了目光。
单北川又怎么看不见对面这女人的失落,一时间,心里竟隐隐生出几分愧疚。
但,这丝丝愧疚的情绪,又很快被他强行压制了下去。
不必愧疚,他认为自己的决定没有错。
深夜。
沈佳人躺在床上,身子在被子里蜷缩着,望着床头那盏光芒温和的灯,怔怔失神。
身后,传来男人的脚步声。
身披浴袍的单北川在床边坐下,看了她一眼,“还没睡着?”
“没有,在等你。”
单北川笑而不语,扯去浴袍,在已经被她的体温所温暖的被子里躺下。
“很晚了,睡吧。”
说着,他欲伸手关灯,却被一双白嫩的小手半途拦住。
“怎么了?”男人挑了挑眉头。
沈佳人不说话,只是默默抱住了他,脸庞深埋在男人宽广的胸膛里。
她感受到了如炉火般的温暖,这温度,令她眷念。
“你想开,那就开着吧。”
单北川遂了她的愿。
沈佳人缓缓抬起脸庞,望着男人线条分明的冷峻脸庞,柔软的身子缓缓贴上去。
在男人那微微诧异的目光下,她吻了他。
他的唇,和他的胸膛一样火热,吻向他的沈佳人,就像是扑火的飞蛾。
短暂的惊愕之后,男人被她的主动挑动起了情欲。
粗粝的大手环上她的腰肢,另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脑勺,顷刻之间,他掌握了所有的主动权。
他就像是一头解禁了情欲枷锁的野兽,他的吻很深,且炙热,吻到她脸颊滚烫,吻到她喘不过来气,就像搁浅在沙滩上的鱼。
但飞蛾般的她,却情愿在男人的炙热中灰飞烟灭。
丝质的睡衣被那双大手剥离,粗粝又火热的指腹游荡在她的肌肤上,令她呼吸渐渐粗重。
她的身体连同灵魂一道,被男人攻陷。她闭着眼睛承受着,沉沦着。
这是最后的晚餐,以及晚餐后最后的放纵。
半夜,一道纤弱的身影披着睡衣站在哪儿,面前,是被夹杂着寒气的夜风拂开的帘子。
一丝晶莹的亮光随风飘了进来,落在她苍白的脸上,冰冰凉凉的。
下雪了。
纷纷扬扬的雪花和月光一起倾斜下来,融合夜晚剪影般城市的轮廓,就像一场奇幻的梦境,有了雪的圣诞夜,似乎变得更加完美。
她回头看了一眼,丝丝清冷的月光洒在床上,男人呼吸平稳,睡的很沉。
摊开冰凉的笔记本,沈佳人收回了目光,翻开到崭新的一页。
如同往常一样,她在笔记里记下了今天的事,只是随着笔尖在纸上游动,心脏也跟着抽痛起来。
雪花沸沸扬扬,有几片落到了笔记上,下一秒,又被她滴落下来的泪水融化掉。
写完后,沈佳人合上了日记,轻轻地放在行李箱中,压在已经收拾好的衣服上。
她坐在床边,没有睡觉,只是失神地望着熟睡的男人。
当最后一片雪花落下的时候,天亮了。
坐了一夜的她,含泪在男人的唇上落下轻轻的一吻,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