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姑娘!”孙警卫试着喊了一声,见到单北川扶着门框一脸的痛苦,又赶紧过来搀扶他。
“首长,您还是赶紧回床上去吧!”
“滚开!我用不着用你来提醒我是个废人!”
单北川一把推开了孙警卫,目光望着走廊间那个掩面离开的伤心背影,咬牙说,“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跟上去,别让她出什么事才好!”
“好,我……我这就去!”孙警卫赶紧跟了过去。
……
天台上,冷风习习。
沈佳人怔怔地站在天台边缘,噩噩浑浑地望着下面的万丈深渊,在那被凉风拂乱的发丝间,一双眸子已是一片死灰。
刚才,在她狼狈不堪地躲在床下的时候,一个可怕的念头占据脑海。
死了吧!
与其一直受着这样令人无法忍受的屈辱,还不如死了来的痛快呢!
天台的铁门被人一脚踹开,孙警卫见到沈佳人站在边缘处,不由吓得一身冷汗。
“沈姑娘,冷静点,你可别做傻事啊!”
沈佳人僵硬地转过苍白的脸去,望着一脸冷汗的孙警卫,面无表情。
孙警卫磕磕绊绊地说,“不管怎么样,人总是要活着的,活着才有希望,我不懂什么大道理,我只知道有时候觉得自己够苦了,可总有很多人比我还要苦!”
忽然,沈佳人笑了一声,倒是让孙警卫楞了一下。
“谁说我要死了?”
“啊?”孙警卫搔了搔头,疑惑的问,“沈姑娘,你不是想跳楼?”
“当然不是了,傻瓜。”沈佳人收回了目光,望着远处城市的地平线,“只是心里有些闷,上来吹吹风罢了。”
“原来是这样啊,吓我一跳!”孙警卫顿时松了一口气。
刚才在那一瞬间,沈佳人确实有种跳下去的冲动。
跳下去,就能解脱了。
可是,后来她想明白了。自己这不过是一时被屈辱冲昏了头脑,这一跳,自己倒是解脱了,可瞳瞳呢?肚子里的孩子呢?
她现在,就连寻死的资格都没有。
在孙警卫的陪同下,沈佳人又回到了病房,床上的男人见到她回来,目光不由一喜。
“你去哪了?”
“去外面走了走。”
沈佳人缓步走上前去,枕着男人的腿躺了下来,一副恬静的模样。单北川犹豫了几秒,大手搭在了她的肩膀。
“佳人,你……”
“我没事。”沈佳人眸子望向男人,淡淡的笑了笑。
“刚才是我不好,我只是……只是太喜欢你了,所以才会这么在乎,说要走,也不过是气话。”
一番话,说的单北川愧疚又感动。
他自诩不把这世间万物放在眼里,可唯独怀中的这个女人,却能轻易左右他波澜不惊的情绪。
能让他欢喜,让他忧愁,让他愤怒难当,更让他挂肚牵肠,她是多么的厉害。
“佳人,相信我,你不需要等太久。”单北川目光柔情,粗粝却温热的手指抚开她额前的一缕碎发,笑容携着宠溺。
“嗯。”沈佳人乖乖的点了点头,缓缓阖上了眼睛。
她要冷静,要沉着,不能因为一时的情绪,就让自己这些日子苦心经营的温顺形象崩塌。只要男人对她放松警惕,她终有一天能逃掉。
希望那一天不要太久。
……
入夜,一辆轿车停在了医院的门前。
司机赶紧下车,恭敬的拉开了车门,另一只手贴上了门框。
先是一只艳丽的红色高跟鞋踩了出来,随即,披着一身皮草大衣的靳绾绾探身而出。
“你在这等着,我去去就来。”
冷声交代了一句,靳绾绾踏着盛气凌人的步伐,大步闯入了医院大厅,走路都带着一股子风。
自从上午在单北川的床上见到那一缕头发丝后,这件事情就像是心头的刺,一直扎在靳绾绾的心头上,拔不掉,放任不管,却又刺挠。
她的性格决定了她绝不会就这样视若不见,回去想了许久,才决定晚上来一次突袭。
这会儿已经是深夜,医院里已是一片静寂,靳绾绾那气势汹汹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脆。
来到了单北川的病房前站定,她冷眼朝一旁看了一眼,孙警卫正坐在一旁的长椅上打盹。
深吸一口气,靳绾绾伸手抓住了门把手,刚要拧开,右手边的转角处却有脚步声响起。
沈佳人刚给单北川洗好了衣服,端着盆刚出转角,脚步顿时一滞。
在这一秒,她那惊慌的目光,和靳绾绾那喷着火的眸光在空气中交汇,烧的“滋滋”作响。
“沈佳人,你这个贱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