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和那边青栀还没有去讲通,这些人已经开始发难,卫景昭抬眼,看了下贺益平。
皇上想提拔自己的心思,贺益平已经知道,且贺家能再入皇上的眼,全依靠李飞尘救了傅青栀一命,于情于理,他都该站出来说话。
“臣有不同意见启奏。”
卫景昭点了点头,沉声道:“准奏。”
贺益平现在也算是清流之首,本来有些混乱的大殿立刻平静下来,都齐刷刷地望向他。
“臣以为,瑾妃娘娘虽然承担着杀害纯孝皇后的罪名,却未必当真做了这些事。”贺益平其实也有些心虚,但他只能硬生生扛下去,“因为以臣之所见,皇上是圣明之君,太后娘娘亦还是后宫之主,若瑾妃娘娘当真十恶不赦,太后娘娘与皇上都不会力保娘娘。”
这是一个理由,却一点也没有说服力。
言官们觉得,食君之禄就要忠君之事,这样趋炎附势的贺益平,不是他们想要的首脑,当即就有人跳出来反驳,“贺大人,身为言官,就该在此时道出事实,让作恶之人承担应有的惩罚,不然之后史书记载,若评价皇上昏庸,你贺大人也担着吗!”
亦有人说:“贺大人,你也是读书人出身,为了头上那顶乌纱,置圣上名声不顾,只说一些奉承言语哄圣上开心,如此为官,真是百官之耻!”
这些话就说的就有些太过了,贺益平虽然也不大舒坦,却还是颇有耐心,文绉绉地和人辩论,卫景昭已经不想再忍下去,回头对赵和说了几句话。
赵和匆匆走了,而殿内的争吵,还在喋喋不休。
半晌,等到赵和归来,卫景昭才用冷冷的声音说:“够了。”
殿中瞬间安静下去,只有一束天光悄悄地照在门前。
卫景昭扫了一圈那些怒发冲冠的大臣,这才开口,平缓而淡然,“当时的事,朕为了大顺的江山考虑,一直让瑾妃担着委屈,如今也是该让各位爱卿知道真相了。”
有些悉悉索索的议论声响了起来。
卫景昭不管他们,继续往下说:“瑾妃谋害纯孝皇后一事,个中情由,为了保护一个孩子,朕本不想多说,后宫里也有几位妃嫔知晓,她们都遵从朕的意思,缄口不言。”卫景昭的目光骤然凌厉,言官们不少人心里“咯噔”一下,把头越发深地低下去,“谁知揭开此事,因为诸位逼迫,要变得如此仓促。”
所有人都大惊失色,跪下齐齐道:“微臣不敢!”
“不敢?朕看你们倒是很敢。”卫景昭的语气平平淡淡,但已经有人的身后冒出了冷汗,“贺卿是朕所倚重之人,贺卿所言,也十分有理,可你们是如何驳斥的?朕昏庸?贺卿只会奉承?赵和,把东西给他们每个人都看看,看看朕的后宫,究竟是谁在兴风作浪。”
赵和应了一声,把刚才拿来的东西捧到所有人面前停留了一会儿,那赫然是当初岚秋留下的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