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太后的手狠狠拍在一旁的案上,头也一阵阵地眩晕,“芷郡主言行不端,肆意污蔑皇帝妃嫔,以下犯上,其心可诛!来人!”
卫芷吟却合身扑了过去,虽然被春羽死死拦下,但那已经疯狂的声音还是传了出去,“皇祖母您想想,孙女与瑾嫔娘娘连面都没见过几次,为什么孙女要嫉恨她?您为孙女指的这门亲,是害了孙女一辈子啊!那慕怀风和瑾嫔恋奸情热,孙女甚至怀疑,瑾嫔肚子里这胎,指不定不是皇上的!”
太后被震了震,她虽然相信青栀是清白的,但话说到这个份上,万一漏出去一点,瑾嫔这胎即便生出来,也会遭人诟病。自己千挑万选,好不容易给皇儿择了这么个姑娘,不能被卫芷吟几句话给搅和了。
太后转头看了下青栀,青栀端坐在那里,稳如泰山的模样,眼睛虽然看着卫芷吟,却只有厌恶,和一点悲悯,根本不想反驳似的。太后心定了定,抬手,脸色阴沉得可怕,“春羽,放开手,让她说,哀家倒要看看,她能说出什么花来。”
青栀凉凉地接了句,“太后娘娘,臣妾有个疑问,如果此番查出芷郡主是在往臣妾身上泼脏水,那么之后对郡主的惩罚,该当如何?”
太后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护着卫芷吟也得有个度,眼下无论如何也要表态了,“如果芷吟死不悔改,仍旧要陷害于你,哀家便不再过问芷吟的生死,柔贵妃向来公正,便数罪并罚。”
青栀起身,行下礼去,“臣妾听到太后娘娘如此刚正不阿,内心大安。”
卫芷吟鄙夷地看着她,“道貌岸然。”她转过头去,又换过一副嘴脸,字字泣血,“不知皇祖母可还记得,之前大皇子落水,瑾嫔跳湖救人,是慕怀风将她救起的?孙女当初初嫁慕怀风,听到这事还没有多想。后来新婚燕尔,明明最该浓情蜜意只是,慕怀风却对孙女十分冷淡,孙女这才觉出不正常的地方。有一天晚上,慕怀风喝醉了回来,言语之中喊的都是瑾嫔的闺名,而孙女也从慕怀风的怀中,发现了这张他贴身收藏的手帕!”
也亏得卫芷吟把青栀是恨到了骨子里,慕怀风先前为了撇清和青栀的关系而给卫芷吟的那个绢帕,她无时无刻不带在身上。
“请皇祖母看看,这缎子是上好的素烟绫,慕怀风也不流连秦楼楚馆,普通人家,能把这样好的东西拿来做手帕?”卫芷吟带着恨意的目光投向青栀,“在孙女的不断追问之下,慕怀风终于承认,这个帕子,便是瑾嫔娘娘和他的定情之物。”
有宫人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哪怕芷郡主把这样足以诛人九族的话语加在瑾嫔身上,她也没有一点生气,嘴角还一直挂着清浅的冷笑,仿佛是在看一个天大的笑话。
青栀拿起旁边的杯盏,自如地饮了一口,“郡主的这个故事,虽然讲得像是戏文上才子佳人‘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的典故,可细想下来,也太经不起推敲了。若说一个手帕便能断定本宫与他人有染,往后他人拿本书,拿件衣裳,是不是就能说本宫谋反了?”
卫芷吟寒森森地笑起来,“一张帕子当然不行,但这帕子上绣了朵栀子花,与娘娘的闺名相符。而且这帕子的针脚甚是独特,娘娘若是坦然,敢不敢把自己的绣品拿过来作对比?只要是会针线女红的,都知道每个人的绣品都针脚各异,做不得假。”她回过身去,深深拜下,“皇祖母可能不知道,去年年节皇家夜宴,慕怀风离席了好一阵时间,皇祖母也可以着人查一查他究竟去了哪里,孙女十分怀疑他是去见了彼时还在出云阁的瑾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