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的怎么样?”我边和窦大宝打招呼,边把几盒保健品从车上拎下来。
“啧,来就来,你还买什么东西啊?”窦大宝皱着眉头说。
进了店里,他就冲柜台喊:“老太太,我哥们儿来了!赶紧让老头子给炒几个硬菜!”
我在医院见过他老娘,横了他一眼跟他老娘打招呼:
“阿姨好,我叫徐祸。”
“小徐来了,快快快,上楼去坐吧!嘿哟,我家大宝可是天天把你挂在嘴边上。”
窦大宝的母亲也是个大嗓门的爽朗性子,拉着我问长问短,还问我怎么没把女朋友带来。
窦大宝不耐烦的挥着手,让她别啰嗦,从柜台上抄了瓶酒,拉着我上了二楼。
一上楼,我就打心眼里羡慕的不要不要的。
窦家饭铺后边就是双莲塘,二楼算是雅座,坐在靠后窗的位置,大片的莲花塘尽收眼底。
风景怡人不说,饭铺的买卖铁定兴旺。
窦大宝的父亲是个和他一样的大胡子,脸刮的青嘘嘘的,一脸的憨直,亲自把菜端上楼,笑着让我多吃点。
“大宝,你病刚好,少喝点酒。”
“知道了老子,你赶紧下去忙去吧。”窦大宝挥着手说。
等老爷子下了楼,窦大宝给两人把酒倒上,笑嘻嘻的说:
“我还以为你不把大美女带来,也得把小美女带来呢。怎么着,你还怕我撬你墙角啊?”
“别扯蛋了,那就是我的客户,还是过去式的。”
我告诉他季雅云她俩是我做阴倌的时候接的最后一笔买卖,现在我已经金盆洗手,开始进单位实习了。
窦大宝知道我是学医的,问我在哪家医院实习。
我犹豫了一下,正色对他说:
“大宝,我是真拿你当朋友了,有些事不能瞒着你。其实我学的是法医,每天的工作就是面对尸体,你要觉得膈应,吃完这顿饭咱就‘有空联系’。”
窦大宝瞪大了眼睛,盯着我看了半天,猛地一拍大腿:
“我去,又是阴倌,还是法医,这也太酷了!我要是早知道我有阴阳眼,我也去考医科,去做法医了!”
我:“……”
“你都解剖过什么样的尸体?有没有被J杀的性感少妇?有没有……”
我百无禁忌,和他喝着绍兴黄酒,吃着红焖羊肉,越聊越欢。
随着一阵上楼的脚步声,窦大宝忽然瞪圆了眼睛:“大小美女!”
我回过头,见上来的居然是桑岚一家和凌红,还有昨天见过的那个秃顶老头。
我暗暗皱眉,但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冲一行人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回过头继续吃喝。
窦大宝虽然知道我和季雅云她们已经没关系了,可还是时不时的往两个美女身上狠瞄,一副恨不得将两人大小通吃的样子。
他又向季雅云那桌瞄了一眼,忽然压低声音对我说:“跟着大小美女的那个老头不是好人。”
我怔了怔,“怎么了?”
“他养小鬼!”窦大宝声音压得更低。
我又是一愣,随即说:“大宝,你能看见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这不算什么好事。记住,以后有些东西看见了,只装看不见,免得惹祸。”
窦大宝一愣,居然揉了揉眼睛,“徐祸,你是第一个真把我当朋友的朋友。以前那些家伙,要么直接说我是弱智傻子,要么明里跟我交朋友,其实是想我请客吃饭,背地里还是说我傻子。”
我既哭笑不得又替他心酸,刚想安慰他两句,他忽然再一次瞪大了眼睛,“老头放了两个小鬼,冲咱们来了!”
我斜眼一瞄,见秃顶老头搁在身边的一把油纸伞微微打开了一些,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我没有开阴阳眼,但窦大宝说老头养小鬼的时候,我就猜到他指的是什么了。
秃顶老头应该就是桑岚家替她们请来的高人,他随身带着的油纸伞是有门道的。
那不是普通的油纸伞,而是加持了符箓的五宝伞。
传说五宝伞是鬼王钟馗的傍身法器之一,伞中附有五鬼,只要撑开伞,就能放出五鬼抓捕猛鬼恶煞。
据说五鬼齐出,还能施展大搬运的法术。
“小鬼过来了。”窦大宝明显紧张起来。
“别去理它们,装看不见就行了。”
我嘴上说着,心里却犯嘀咕。
能炼出五宝伞的那就是养鬼人,桑家请养鬼人以鬼克鬼无可厚非,这老头招惹我干什么?
窦大宝听我的话,只管埋头吃喝,忽然一皱眉毛,眼神古怪的盯着我:“一个小鬼跳上桌,他要往你酒杯里撒尿!”
我皱了皱眉,就在我皱眉的同时,耳边忽然一凉,一个声音大声喝道:“滚!”
我猛地一惊。
虽然只是一个‘滚’字,但我听得真真切切,发话的居然是张安德!
窦大宝‘咦’了一声,“小鬼像是被吓到了,吓得跑回去,不见了!”
我转过头,冷冷的看向秃顶老头。
秃顶老头瞪着绿豆眼和我对视了一会儿,居然起身走了过来。
他来到跟前,抱了抱拳,说:“在下野郎中,敢问道友是哪位高人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