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家生连忙过去,“娘,娘你终于醒了,秀,秀她……她去打猪草去了……”
魏氏貌似松了一口气,反手紧紧拽着瞿家生的,说道:“哎,这些年可苦了秀了,以前我处处针对她,是怕她得势欺到你头上去,以后你一定要对她好点,少年夫妻老来伴……”魏氏絮絮叨叨地说着,瞿家生一边应诺,眼睛却湿润了,这一年多他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当一家人的生活真的落在他肩膀上时才知道原来除了自己吃喝拉撒睡和行乐外,还有那么多的事情……
以前或许是魏氏太娇惯他了,或许是林氏将这个家的担子完全担起来了,总之,他从来不知道怎样将米煮熟,更不知道洗衣提水……可是现在,他知道了,他也知道了林氏曾经的苦。
魏氏想到了灵儿,“灵儿是个好娃子呀,那些大户人家是好,可是娘告诉你,可不要将她嫁进那些人家了,不管 是做大还是做小都难呐……”
“娘,我知道的。”瞿家生只有将苦水往肚子里噎,自从那次瞿灵儿说要出去给魏氏寻医访药后便一去不回,瞿家生又不是傻子,思前想后,也觉出其中不对起来。一次去田府打探,他知道了事情真相……好心痛好心痛,算起来他对瞿灵儿甚至比瞿轩瞿文都要好,没想到事实上竟然是她明面上和田云山好而后又釜底抽薪……
魏氏神情突然变得狠戾起来:“对了,那个贱蹄子死了没有?”
瞿家生愣了一下,“谁?”
“当然是小花那个贱蹄子呀,把我们瞿家害的好惨哦,天呐,让我怎么有脸去地下见你爹哟……”
瞿家生想说什么终究没说出来,他知道娘一直对大女儿不待见的,这次实质上不是小花引起的,但她却不该一走了之,将父母置于何地?“娘,别说了,小花,小花其实还好……”
“还好?怎么个好?那样的丢人现眼怎么不去死了算了。”
“听说小花现在自己买田置地,还有自己的庄园了,不需要我们操心…秀兰也挺好的…”说到这里瞿家生连忙打住,看魏氏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后面那句话才放下心来。
魏氏听说小花竟然自己买田置地还建自己的庄园,更加气愤,身体禁不住颤抖起来,“天呐,真是作孽哟,那个小贱蹄子出去不是丢我们瞿家的脸么?”一阵捶胸顿足,当然魏氏现在已经不能捶胸顿足了,但那痛心疾首的样子让瞿家生心里很是难过。
突然,魏氏像是想起了什么,紧紧拽着瞿家生的手,眼睛圆瞪:“对了,你还记得十几年前请的梅姑吗?”
瞿家生蹙眉思考了一会:“你说是请来给小花改命的那个梅姑吗?”
魏氏一下子激动起来,“对对,就是她……”她想要撑坐起来,可是这一年多瘫痪在床已经将她身体完全掏空了,即便在瞿家生的努力下也不得行。
魏氏双手紧紧拽着瞿家生的手,“对了,一定是那贱蹄子将我们家的运数给夺走了,要不然怎么会她现在过的好,我们整个族的人都要受难?你,你去请梅姑再给看看,将她命理给改了,改了……”
说到最后的时候魏氏几乎是吼出来的,也将她最后一点力气给耗尽,抓着瞿家生的手渐渐松开,可是眼睛死死顶着瞿家生定格了,魏氏这是死不瞑目呀!
瞿家生哇地一声哭出来了,娘死了,竟然死不瞑目,让他这个做儿子的情何以堪。原本对小花还有些愧疚,即便是因为她独自离开而对瞿家没有任何帮衬他也没有任何怨言,可是没想到娘竟然还放不下十多年前的事,这是娘最后的心愿呀……
瞿轩瞿文两人砍柴晚上才回来,听到家婆去世,伤悲,可是更多的是一种解脱,死的和生的,都解脱了。生活的磨砺也让两个年轻人变得成熟了许多懂事了许多。自从瞿家落败两年多过去了,对他们的打击也是天翻地覆的,先前对他们好的那些人一个个避之不及,更有甚者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先前订婚的人家也同时退婚……在一段时间的颓废后,生活和生存下去的压力让他们重新认清了现实,实乃大幸。
瞿家生处理好魏氏后事,便让瞿文瞿轩两人照顾好家,必要时请三叔伯帮衬一下,他要去找林氏,还有瞿小花。本来他打算不去找她们的,但那是魏氏最后的心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