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她一定是恨自己的,恨自己将她禁足了吗?难道她不知道这也是保护她的一种方法么?只不过这样的性子还是太倔犟了点,她根本不适合在大户中生活。
……
第二天一早,四人早早就起来了,景婶作了发糕,还有十几个煮鸡蛋,这些因为不耐久放,早上煮好,就这两天吃。景婶和辛婶硬要送小花两人,被小花支了回去,虽然说自己志不在此,但是在没有找到下一个落脚点前,这个小院是自己唯一的栖身之所。里面是自己几年积存的底蕴,前院那些个女人对自己从酒庄分红的几百两银子可是眼热的很,要是几个人都出来了,万一再像第一次那样,将小院里面抢掠打砸一空就不好了。
巨石村码头比之以前更加热闹了,这里是水流交汇的地方,加上有田府在这里迅速崛起,牵动了人口快速流动,连带着的各方面的小店商铺什么的如同雨后春笋般蹭蹭蹭地冒了起来,大有演变成一个大码头的趋势。渡船也从每天一班改成了每天两班,连船只也变得更大更豪华起来,上面的除了一个大船舱外,还加了几个包厢,专供有钱客人住的。
小花不觉得自己好有钱,所以和大多数人一样都在外面大船舱里面,和小荷两人紧挨着坐在条凳上,把箱子放前面,身体正好趴在上面略作休息。
两个艄公撑船,还有两个在旁边准备回程的时候替换。小花想起第一次坐船遇到的那两个船工,真真是好胆魄,便对正在一旁休息的船工道:“大叔,怎么没看到田翁田大伯呀?”
船工约莫四十多岁,黝黑精瘦的样子,啪嗒一口旱烟,瓮声瓮气的道:“小娘子认识田老哥呀,唉……上次不是那河里有水怪么,救了一船的人,没成想人家不买账呀,硬要说道,最后船坞没办法只有将他们父子俩给开了。现在靠自己在上游打点鱼为生,难哟……”
小花心情黯然,虽然这个结果她当时就猜想到一二的,没想到现在听到了心情很沉重,唏嘘不已。旁边还有人记得那次事件,便稀稀拉拉地聊了起来。
小荷小声道:“小娘子,田翁是谁呀?”
“一个老艄公,很有胆识的,水性不错……”顿了一下补充道:“人也不错。”岂止是不错,那么危机的关头,以他们的水性可以不管其他人,直接游上岸,也不会生出后来许多事情……
晌午,小花两人就到了方山县城外,刚下船,有人看到两个小娇娘提着这么多行李,便要上来揽生意。这里人来人往,小花见小荷提两个箱子着实吃力,便花几文钱让挑夫将箱子提到下一个渡船上去。在等船的时候,因为这次行程较远,渡船要载满人才会开拔,小花便让小荷去城外的烤馕铺子买些烤馕回来。小荷很有她婶子的老鼠精神,尽管现在提的行李已经够多的了,仍旧买了一大筐烤馕回来,足有二十多个。同船的人见这两个姑娘背了那么多吃食还笑话呢,沿着水路过去,两岸都有挑夫挑着各种吃食贩卖,还有船坞码头,每到一个地方艄公都会刻意停一会,就是让人去买东西或者解决个人问题,根本不用愁。更何况这烤馕毕竟比较干燥,偶尔吃吃新鲜还可以,要是每天当顿吃就受不了。
两人不以为意,将几个大藤条箱子放在面前看管好了。
一路顺风顺水,走走停停的,有人上船有人下船,小花也随时补充每天的消耗,保持自己随时都带着两人半个月的食物。第五天就到了相潭郡范围。
从渭水主河道进入岔道,附近几个郡县都十分平困,山势陡峭,人们都在大山中艰苦讨生活。就连县与县之间的官道也仅能容一辆马车通过,这里的人靠山吃山,农忙时是农民,农闲则盘踞为匪,是一大隐患。不过因为他们都是对外来人下手,而且几乎家家户户都是民匪结合,根本无法彻底清除,让官府很是头疼。
小花每到一处便是去收集当地的风俗民情,她不想多生事端,所以非常明智地选择水路。理县到相潭郡来往渡船十分的少,航程远,而且中途多激流,直接包了一艘船,从渭水进入岔道直往相潭郡行去。
水流湍急,两岸都是悬崖峭壁,必须要老水手加上很有胆魄的人才敢吃这碗饭。小花看到一老一少两个船夫,想起了那个在巨石村船坞讨生活的艄公,当时水怪一事闹的沸沸扬扬,也不知道后来怎样了。
两船夫应该是父子俩,老的人称洪爷,小的叫水生,和水娃一字之差。小花心中膈应,对了,人家不叫水娃了,恐怕已经升为什么贴身卫士了……
水生很是腼腆的样子,和洪爷两人换着乘船,除非遇到险滩地方才两人同时掌握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