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拱手回礼,说道:“是秀冒昧前来,王公莫要多礼!”
相互寒暄了一番,王兴不解地问道:“不知刘将军这次为何突然来到襄城?”
南阳汉军挺进颍川的消息,王兴自然早已听说,如果说汉军要从昆阳北上,攻打襄城,他完全不意外,只是要打襄城,也不能是刘秀一个人来啊,他的兵马呢?
没等刘秀开口,王霸对王兴说道:“阿翁(父亲),元伯在平顶山与主公相遇,承蒙主公不弃,元伯现已拜在主公帐下,日后必当竭尽所能,辅佐主公,光复大汉江山!”
王兴眼眸一闪,诧异地看向刘秀。
南阳汉军的消息,他知道的不少,对刘秀这个人,也有所耳闻。刘秀最被广为人知的,不是他有多能征善战,而是德行好,善待百姓这一点,被人津津乐道。
在王兴眼中,自家的这个儿子是挺不争气的,到处惹是生非,从没消停过,没想到,他竟然能拜在刘秀麾下,这让王兴很是意外。
要知道目前汉军还是官府口中的反军,自家的儿子参加了反军,作为父亲的,肯定是又担心又生气。
可王兴不是寻常的百姓,混迹官场多年,很多事情都能看得很透彻。
新莽朝廷行将就木,已到了崩溃的边缘,以南阳刘氏后裔为基础的汉军,发展势头迅猛,颇受各地百姓的欢迎,儿子能参加南阳汉军,也未尝不是一条光明大道。
他向刘秀说道:“刘将军能收留犬子,实乃犬子之幸,也是王家之幸啊!”
刘秀说道:“王公太客气了,元伯年纪轻轻,却才能过人,肯来辅佐于我,是秀之幸事!”
王兴暗暗点头,人们都传言刘秀平易近人,今日得见,果然不假。
王霸见父亲不反对自己参加汉军,心情大好,说道:“阿翁,这次主公到襄城,是打算混入城内,伺机行刺李文和贾轩!”
王兴倒吸口气,惊讶地看着刘秀和王霸。后者继续说道:“后天,不是李浑的成亲之日吗?到时李文和贾轩都会前来,正是下手的好机会!”
“这……”王兴眉头紧锁,在婚礼中行刺县令和县尉,这可不是件小事,也不是件容易办到的事。
王霸说道:“主公的大军就在平顶山,只要李文和贾轩一死,大军便可直扑襄城,将其一举攻克。”
王兴沉吟了片刻,问道:“刘将军需要小人做什么,尽管吩咐就是!”
刘秀一笑,说道:“只需王公想个办法,带我等混入城内就好。”
王兴惊骇道:“刘将军也要进城?”
刘秀点头,说道:“正是。”
“这……这太危险了吧?”
刘秀一笑,问道:“王公可有带我等进城的办法?”
王兴低垂下头,沉思不语。王霸接话道:“阿翁,我是这么想的,明日阿翁以祭祖的名义出城,等回城时,主公等人可在混在队伍当中!”
听闻王霸的建议,王兴眼眸一闪,这倒是个办法。他又仔细想了想,点点头,看向刘秀,问道:“若是这样,就得委屈刘将军,装扮成府内的家奴了。”
家奴是没有身份证明的,能证明他们身份的,只有他们的主人。
刘秀乐呵呵地拱手施礼,说道:“多谢王公鼎力相助!”
“哎呀,刘将军太客气了,折煞小人!”王兴急忙拱手回礼。
事情就这么被定了下来,当日,王兴返回城内,准备出城祭祖的事宜。当天无话,翌日早上,王家出城祭祖。
祭祖的除了王兴外,随行的人员也不少,其中有王氏的宗亲,还有不少的家仆、家奴,上上下下加到一起,得有一百多号人。
王兴以前毕竟在郡府里做过官,对王家,县府也是要给几分面子的,出城的时候,看守城门的县兵并没有多做盘查,很顺利的放他们出城了。
到了王家祖坟,在祭祖的过程中,王兴悄悄派走了几名家奴,刘秀、王霸、龙渊等人,换上家奴的衣服,不留痕迹地混在下人的人群里。
对于家奴,没有人会多做关注,即便是王家的宗亲们,也没人注意到随行的几名家奴被调了包。
王家祭祖忙碌了一整天,等天到傍晚,快要关城门的时候,王家人才回到襄城。
出城的时候容易,但入城的时候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现在毕竟是非常时期,县兵对入城人员的搜查非常严苛。装扮成家奴的刘秀等人,都是破衣喽嗖,脸上也是黑一道、白一道,看不清楚本来的样貌。有几名县兵检查到他们这里,举目扫视了几眼,最后目光落在刘秀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