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州的情报组,不间断的反馈情报,登州新军做好一切的准备,一旦发现莱州新军有动乱的苗头,即可出动,镇压莱州新军。”
。。。
天已经黑了。
莱州知府卢发轩,依旧坐在厢房,没有回到后院去的意思。
莱州新军军士已经有了围攻府衙的迹象,而且迹象越来越明显,按照先前的约定,卢发轩需要马上给吴宗睿写去信函。
不过卢发轩没有这么做,他很清楚,一旦登州新军出动,与莱州新军火拼,那将是震惊皇上和朝廷的灾难,到时候,不管谁占据道理,都会遭遇责罚。
登州叛军给登莱之地造成的损失太大,给皇上和朝廷造成的阴霾也太大,如果这一片地域再次发生军队哗变的事宜,皇上和朝廷不会询问原因,一定会毫不留情的惩戒。
吴宗睿和杨御蕃都很有可能被投入到大牢之中,永世不得翻身。
卢发轩很爱惜自己的生命,十年寒窗苦读,金榜题名并不容易,察觉到危险,自保是正常的情况,至于其他的事情,可以往后放一放。
卢发轩更是明白吴宗睿的志向,当初会试和殿试,他就感觉到吴宗睿的不一样,相比较其他的同年,吴宗睿的思虑更加深远,展现出来的气势完全不一样。
出任莱州知府,卢发轩曾经仔细思索,将他和吴宗睿之间的交往细节,仔仔细细的回忆了一番,在脑海之中串成一根线,得出了一个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可怕的结论。
换做其他人,得出这等的结论,或许会向皇上和朝廷密报,换取锦绣的前程,退一步说,极力的逃避,以求自保,可是卢发轩不会这样做,因为他和吴宗睿是真正的知己。
站起身来,走出厢房,周遭异常的安静。
一轮圆月挂在天空之中,空气之中带着丝丝的燥热气息。
卢发轩用力甩头,危险的感觉瞬间袭来,那是发自心底的、彻骨的寒冷。
身体颤抖的同时,一种奇怪的思绪,突然出现在脑海,卢发轩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想到了什么。
这种危险的感觉愈发的强烈,在脑海之中挥之不去,一幕幕的画面在脑海之中出现。
“不行,不行,我一定要给瑞长写信,兹事重大,晚了就来不及了。。。”
一边喃喃自语,卢发轩一边转身匆匆走向了厢房。
进入厢房,卢发轩开始磨墨,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封信函至关重要,必须要考虑清楚,将其中的意思写透,这样吴宗睿才能够认真思考,才能够真正的重视。
或许自身的建议带有太大的危险,但是不冒险就不要想着有丰厚的回报。
提笔的时候,卢发轩的神色变得坚毅,他知道,这封信意义重大,若是吴宗睿能够认真思考,一场巨大的危险就能够消弭于无形。
登州府城,巡抚衙门,厢房。
吴宗睿同样睡不着,依旧在厢房里面来回的走动。
脑海里面,他不断的呐喊,卢发轩是决不能出现闪失的,信义帮的悲剧不能够再次上演。
吴宗睿隐隐的感觉到羞愧,他想到更多的,还是自身的发展,还是自保,莱州新军军士的躁动,从根本上来说,是他想着排斥杨御蕃做出的决定,导致这种局面的出现,而卢发轩则陷入了这个旋涡之中,很有可能成为牺牲品。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是至理名言,没有钢铁般的意志,没有唯我独尊的意识,是不可能真正成为王者的,不过走上巅峰,需要付出太多的代价,需要舍弃亲情和友情,甚至需要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
这是吴宗睿深恶痛绝的情形,他甚至不愿意去想,可是如今的他,却悲哀的发现,难道自己也要走上这条道路吗。
走出厢房,看着天上的一轮圆月,吴宗睿愣住了。
难道成大事者都要自保吗,一切都要以达到目的为出发点吗,如果是那样,这世界未免过于阴暗了一些,也许在走上巅峰的过程之中,会采取一些非常规的手段,会有一些常人唾弃的举措,不过亲情和友情绝对不能丢,如果丢弃了这些,就算是王者天下,又有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