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通过乡试,成为举人,本就不简单了,在社会上还是有地位的,如果家境优越,可以不断的参加会试,一直到金榜题名,何苦勉强进入朝中为官。
“崔大人,府尹大人刚刚鼓励了我,让我好好做事情,大人如此关心,令我感激,可我对大人的基本情况都不知晓,这实在是失礼,崔大人可否为我介绍一二。”
崔云辉楞了一下,不自觉的开口了。
“下官对府尹大人的情况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略微知晓一些。”
“崔大人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下官知晓府尹大人名讳詹士龙,万历年间的进士,其余的就不是很清楚了。。。”
崔云辉还没有说完,吴宗睿的脑子里划过了一道闪电。
詹士龙,江西建昌府辖下广昌县人,本人的名气不是很大,可儿子詹兆恒算是明末小有名气之人,詹兆恒是崇祯四年的两榜进士,殿试高中年仅十九岁,大明灭亡之后,成为反清复明的勇士,拼死抵御清军的进攻,最终捐躯。
有关詹兆恒的轶事,还有一个传说,当初福王称帝之后,请詹兆恒出山辅佐,专门到了家中,詹兆恒的母亲为福王准备了荷包蛋,若是福王一口气吃下荷包蛋,则意味着福王能够一统江山,若是福王敲碎了蛋壳吃下,则意味着江山破碎,复国没有希望。
福王不仅敲碎了蛋壳,还让蛋壳成为了数不清的碎片,詹兆恒的母亲见状,叹了一口气,要求詹兆恒不要出山辅佐福王,没有什么希望,詹兆恒不听,坚持要出山,为光复大明努力。
最终,詹兆恒为大明捐躯。
这是传说,是不是可信还不得知。
说起来,詹士龙的儿子詹兆恒,与吴宗睿同岁,而且詹士龙也是江西人,广昌县距离安远县不是很远,赣州也紧挨着建昌。
难怪詹士龙会有今日的接见,会说起那些话语。
吴宗睿瞬间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看样子自己的运气还是不错。
“崔大人在府衙应该有些年头了吧。”
“回禀大人,下官天启七年就来到了应天府衙。”
“也有三个年头了,崔大人经历了几任的府尹大人。”
“这个,下官经历了三任的府尹大人,天启七年,下官到府衙的时候,府尹大人乃黄景华大人,去年底,黄景华大人出任应天巡抚,今年五月,毛堪大人出任府尹,七月调往京城,七月底,詹大人调任应天府衙,哦,詹大人来到应天府之前,乃是淮安府知府。。。”
吴宗睿听得头皮发麻,短短三年的时间,应天府居然更换了三个府尹,这速度也太快了,让人目不暇接,更加让人吃惊的是,詹士龙的前任毛堪,上任短短两个月时间,就调往了京城,这应该不正常。
当然了,崇祯元年到崇祯二年,朝中调整的官员超过了千人的规模,调整幅度很大。
闲聊了几句话之后,崔云辉的额头上面出现了汗滴。
八月下旬已经是夏末,不过南京的气温还是很高,长时间坐在屋子里,还是感觉到闷热。
吴宗睿感觉到,崔云辉说话很小心,将自身也放得很低,这应该是可以压制情绪的结果,其实这样的强行压制很不好,容易扭曲人的性格。
“崔大人,我看你一直都很小心,想必你是以举人身份出任府衙知事,在其他的同僚面前,感觉到抬不起头来,我以为不必如此,大家都是朝中官员,都是效忠皇上,若是在同僚面前总是低声下气,战战兢兢,这官也做得委屈。”
“当然,崔大人可能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得不如此。”
“日后崔大人在我的面前,万不要如此,崔大人这等小心,让我看的难受。”
“不瞒崔大人,我也是出身寻常之家,侥幸得中两榜进士,以前说话做事也是小心翼翼,与人为善,尊奉中庸之道,不过这等的做法,在某些人看来,好似懦弱,有过几次教训之后,我再也不这样做,别人如何对我,我如何对他人。”
“崔大人,这是我之感受,今日说出来,与崔大人共勉。”
。。。
崔云辉嘴巴瘪了几下,最终没有开口说话。
眼看着崔云辉离开,吴宗睿摇摇头,应该说长时间的压抑自身,崔云辉的性格已经出现变化,一时半会不可能出现变化。
吴宗睿和崔云辉说这些,没有什么用心,纯粹是想着帮助崔云辉,不愿意看见一个活生生的人被彻底毁了,他这样做有些冒险,大明一朝,等级森严,尊卑有序,不管是谁,都要遵循这一套约定俗成的制度和规矩,如果随意的反抗,会遭受到数不清的打压。
略微的平复了情绪,吴宗睿看向了桌案上面的文书,这些文书应该是应天府衙断案的诸多文书,他这个推官上任,务必要仔细阅读这些断案的文书,掌握其中奥妙。
什么时候有案子说不清楚,应天府辖下有上元县和将宁县等八个县,任何一个县衙断不下来的案子,都可能上交到府衙,那个时候,吴宗睿的事情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