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龙阁叹了口气，道：“白爷，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瞒你了，这件事，还是我跟你说吧。”

城隍爷挥手，暂时让老太太退在一边，这才开口道：“我知道您心里早就怀疑了，其实，我之所以要替她出头，是因为她家的悲剧，全是因我而起啊！”

“哦？”老白微微皱眉，果然没猜错，这里面还有故事。

“事情要从十年前的包家营村说起……”方龙阁娓娓道来。

“十年前，包家营村，有一家化工颜料公司看中了这块地方，要在这里建厂，跟当时的村长包老大都谈妥了，承包协议签了20年，就等着村里的集体大会通过了。”

“正巧，村里有位老人死了，把消息带了过来，我这才知道消息。”

方城隍说到这叹了口气，道：“人间投资盖厂这些事情我是不懂的，不过离咱们不远的修武县我却知道。修武县的小耙村，自从村里建了化工厂，新生儿智力发育大多都有问题，成了远近闻名的‘弱智村’，我身为城隍，护佑一方百姓，不能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啊，所以我就……”

“李雪莲是那种通灵体质，她眼睛干净，比较容易和灵体沟通，所以我就给她托梦了。她信了我，大闹村里的全体大会，生生把这件事搅黄了，算是帮了我的忙，也救了全村的孩子，可是也因为这个，得罪了包家。”

白长生了然，原来在城隍这里还有一段因果。

后面的事情，郑德武说过，包老大怀恨在心，暗中动了手脚，转年村里城镇化改造，包老大愣说她家在自己家里的宅基地上盖的房子没有手续，是违法建筑，愣是一分钱都没给！

“房子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房子是没有正规手续，农村人法律意识淡薄，谁也不知道自己家盖的房子还得去房产局领个房本，其实像她家这种情况，村里开个证明，去房产局补办一下就得了，可是包老大从中刁难，就是不给开。”

郑德武的申诉书老白看过，里面说的有点出入，也难怪人家不受理。

之后老太太三进县城，第一次气哼哼的回来了，第二次头发凌乱，衣服也被人撕坏了，第三次就再也没能回来。

方龙阁叹了口气道：“老太太没文化，第一次去，什么证据都没有，就带着一张嘴去说，她以为告状就是那么告的，人家让她拿证据，她气哼哼的回来，觉得是官官相护。”

“第二次都没去县里，在村里找大家伙给她出证明，碰到包老大的老婆，两人一言不合打了起来，她头发被拽掉了一绺，其实包老大的老婆也没讨过好去，脸都被抓花了。”

这老太太也不是省油的灯。

老白听着，关键是第三次！

“第三次到了县里，她理讲不到点子上，接待的人嘴里也没个人话，老太太气性大，情绪激动，诱发心脏病，其实她算是气死的。”

“气死的？”老白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也对，老太太至始至终都没说自己是被人害的。

她心里的确有委屈，的确冤枉，或者没有房子的事情的话，也不至于这么短命，可是她的确死于心脏病，哪怕是尸体没火化，重新验尸也是一样的结果。

老白犹疑地看了方龙阁一眼，还是招来李雪莲，亲口问道：“李雪莲，你死的冤吗？”

老太太嘿嘿笑道：“原来冤，现在不冤了，一百万哩！我就是活到现在，也挣不出一百万不是？”

有的人死的不明不白，是因为活着就糊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