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石!”
看着昔日的战友,石开山激动得不能自已,突然站直了身体,啪一个立正,向杜乾坤敬了个军礼。
城隍爷敬军礼……
杜乾坤一见也很激动,佝偻的身体挺得倍儿直,同样还了一个军礼。一礼过后,老者的腰板都直了起来。
“杜乾坤!你小子一肚子坏水,你怎么老成这样了?”
“老子我长寿!”
“呸!长寿不也死了?病床上老死的吧?窝囊不?就问你窝囊不?”
一句话说到老杜心里去了,老人摇头叹气,“唉,说实话,有的时候真是羡慕你们啊,和同袍们战死沙场,不亦快哉?我他娘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管子,活他娘的受罪!”
“行了,算日子你小子活到今天,得八十了吧?挺有挺劲儿啊!我记得在团子岭我背你下来的时候,你肚子豁了那么长一条大口子!我都怕你救不活!”
“老子命硬啊!感觉迷迷糊糊睡了半个月,就他娘的好了,再打听你的消息,说你他娘的翘辫子了……你怎么死的?”
“嚓,就他么一颗花生米的事!”
两位战友一见如故,聊起了滔滔不绝。白长生看着,默不作声。从车里拿出酒菜,后排坐垫抻了出来,铺在坟前的供桌上,几样小菜摆上,拆开汾酒的包装,冲两位老兵招手,“来这,你们边喝边聊!”
石开山一抱拳,有些不好意思,他当了五六十年的城隍,知道白无常在冥界的地位,不敢怠慢,道:“一见老战友,有点激动,尊使莫怪。”
老白道:“不用客气,请你来,就是让你们老哥们儿叙叙旧,这有酒有菜,你们吃着喝着,边喝边聊!”
白长生说着,用酒瓶盖斟了一杯酒,递到石开山面前示意,然后酒洒在地上,酒香四溢,魂魄可受用。
“尊使,您来敬酒我怎么敢当?”
白长生一笑,道:“今天没有什么冥界特使白无常,只有一个受两位前辈功臣余荫的后生晚辈白长生,你们聊着,我为二位把盏!”
从军之人,也不愿婆婆妈妈,石开山哈哈一笑,爽朗道:“也好,今天我和老杜就倚老卖老,有劳白尊使!”
“你们聊你们的,我关闭阴阳眼,当我不存在!”
阴阳眼关闭,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漆黑的墓园内,石台上几样酒菜,仿佛是贡品,酱牛肉、猪耳朵,小炸鱼、香肠,香气诱人,他们应该可以享用吧?两瓶高档的汾酒都打开,白长生一杯杯的满在瓶盖里,然后再一杯杯地倒在地上。
老白心里有点不是滋味,500多一瓶的高档的汾酒啊,就他么这么倒了……早知道他俩这种喝法,三块五一斤的散白不就得了吗?
两瓶酒都一瓶盖一瓶盖地倒在了地上,墓园满是壮魂酒的香味,阴阳眼再次开启,就看上谷县城隍石开山正坐着剔牙,而新死的亡魂杜乾坤已经醉倒在地上,鼾声大作。
石开山一边剔牙一边道:“老杜这酒量也不行啊!”